第16章(第2/3页)

阮颂懒下骨头:“谁啊?”

陈严:“方维!”

“……”

陈严等了两秒见他没反应:“就你那个大学同学,写《上医》拿了奖的方维!方维!”

电话那头依旧很静。

静得陈严几乎以为信号出了问题,正准备拿开手机再重复一遍,就听阮颂极其平和地在电话那头问:“没了?”

陈严完全不理解:“你这是啥反应,听见我说谁了吗?方维,就那个……”

“我又不是聋子。”阮颂打断,“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要说的没,没我就挂了。”

陈严:“???”

“你可别又跟我玩憋心里那一套,要是不舒服就干他听见没,这么多年孩子都给憋坏了。”陈严跟阮颂虽然不是校友,但胜在小道消息灵通。

他们这点不为人知的“辛辣秘史”,陈严还真知道。

要他来看,阮颂当年就是吃了未出茅庐、道德品格太高尚的亏,多少带点正经文人的风骨,不如小人脸皮厚,不愿意干吵架扯破脸皮这些鸡毛蒜皮掉价的事。

但事实证明,这年头就是越小人、越没脸没皮没原则,才混得越好。

陈严怕就怕他到现在也还跟个学生一样高尚,语重心长道:“颂啊,咱今年也26了,再不舍下身段去争点什么,就真的连人家屁股都要摸不到了。”

阮颂:“谁说我不争了?”

陈严:“什么谁说你……啊?”

“我说谁跟你说这次我不争了。”阮颂淡然的声线和着晚风,清清冷冷送进陈严的耳朵。

陈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阮颂已经紧跟着说:“他这次死定了。”

然后电话就挂了。

陈严整个茫然不知所措。

他猜想过阮颂勃然大怒不肯放过,也猜想过阮颂心平气和坚守格调风骨。

但现在又平静又放狠话是什么情况?

狠人进化了?

医院走廊里森林的凉风一吹,陈严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阮颂从阳台回去,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好像只是讲了一通很普通的电话。

正好时间不早,阮妈妈也想睡了,是特地等着他接完电话,给两个孩子一起叮嘱几句。

“小颂你不许再欺负钦鸣了听见没。”

阮颂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干脆我姓任,让他跟您姓阮得了。”

阮妈妈压根不接话茬:“也不要吵架,有什么事好好说。”

任钦鸣应得积极:“知道的阿姨,我不会跟颂哥吵的。”

但阮妈妈拧眉,着重点名自己儿子:“我说的是别人吗阮颂,你不要每次得理不饶人,欺负别人说不过你。还要钦鸣对你怎么好啊,上哪去找第二个这么能忍你脾气的。”

视频当场,直播间里那么多弹幕都还看着。

阮颂就这么当着全网的面,被长辈毫不留情面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他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他妈妈是装的。

什么不记得他们已经分手了,分不清去医院探望的是自己还是任钦鸣,全是装的。

但他依旧半点脾气没有,望着镜头正想努力憋出两句什么,就觉脸上忽得一热。

任钦鸣竟是搂上他的腰,毫无征兆在他左脸亲了一口,然后认认真真保证:“阿姨您放心吧,以前颂哥跟我生气,都是我惹他不高兴,以后不会了,再也不吵了。”

阮妈妈一副“我还不了解我儿子”的模样气笑:“反正你就惯着他。”

任钦鸣的胳膊还霸道地横在阮颂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台词念多了,对着镜头说酸话丁点不嘴软:“只要颂哥要我,我怎么样都可以。”

阮颂绝不承认当他望进身边人深邃闪烁眸子的那一刻,就像是有某种被他遗失已久的东西失而复得,居然为简简单单一句空口承诺,动容几分。

他能看出任钦鸣正期待着自己回应点什么。

但阮颂最终也只是不动声色往下咽了咽喉结,说:“废话够了就赶紧休息,别成天说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