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阮颂头天夜里被陈严抓着秉烛夜谈,两人吃完日料草草洗漱,连收拾餐桌都顾不上,倒头就睡。

导致阮颂第二天一大清早接到医院的电话,整个人云里雾里,眼皮都睁不开。

好在是医院前台护士的声音不像推销:“请问是阮先生吗?这边是A市第一医院,有人来探望您的母亲。”

阮颂差点直接报出任钦鸣的名字,缩在被子里清了清嗓:“……男的吗?”

护士否认:“一位姓徐的女士,说是您工作上的同事,陪阿姨聊了会天,让我们打电话告诉您一声,应该有事想和您聊,但联系不上您。”

阮颂合着眼睛“昂”了一下,然后冷不丁问:“你看她探望我妈拎来的礼物贵吗?”

护士:“?”

阮颂本来挺急,但一得到护士探查完毕后“非常贵”的答复,立马慢慢悠悠起来。

不管是谁,既然带了重礼上门,那必定有事求他。

而且这事还不太容易办。

阮颂打算把人放在那晾一晾,让护士告诉那位女士他现在有点事,晚一点才能到。

然后从床上、挑衣服,甚至有闲心洗了个头澡,一切都不慌不忙,顺带把胖子也叫起来了。

陈严睡眼惺忪扒拉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姓徐的女的,还带贵重的东西去看你妈,只能是任钦鸣经纪人了吧,这是想求你办事?”

阮颂叉着腰刷牙:“这回是个啥样的?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陈严打了个昨天晚上吃日料存下来的饱嗝:“挺牛一女的,昨天她说话任钦鸣一句不搭理,她也不生气。我以前还吃过她的瓜,现在当红的几个80后大花,全是她当年发掘出来捧红的。”

阮颂琢磨这还挺厉害:“那怎么没接着带大花,跳槽到任钦鸣这么个难搞的这里了。”

任钦鸣频繁更换经纪人的事,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

陈严略略压低嗓音:“欸你别说,我还真找人打听过,我朋友给我说的版本是这个徐兰工作太拼了,给自己的艺人招揽资源太有手腕,挡了别人的道,被几个老牌经纪人还是谁的,联手封杀了一段时间,逼她自己辞了职。”

阮颂含着泡沫:“整这么传奇呢,那现在咋又复出。”

“存款告急了吧,一个人养家带孩子也不容易,任钦鸣经纪人的工资和提成又是别人的两倍,可不得拼一把。”

陈严对自己听来的八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唏嘘摇头道:“当年逼她辞职,好像就是钻了她怀孕的空子,这一算孩子今年该五岁了,马上上小学,正是烧钱的时候。”

“哦,我还听说她老公在她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跟她以前带过的一个艺人劈腿跑了,反正挺惨的。”

阮颂一顿听完,直接牙都快刷不下去了:“你这搞得我突然良心备受谴责,都不好意思为难她了……”

陈严悲壮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卑微打工人,能行方便就行吧。”

然后阮颂赶紧也不磨叽了,嘴里的沫子一吐,对着镜子吹干头发便准备出门。

还是陈严抢在临走前给他手里塞了个面包:“虽然昨天晚上吃很饱,但早上多少还是垫点。”

阮颂:“知道了,走了。”

陈严站在门口目送他进电梯,一副忠心向兄弟的模样,但其实等电梯门一关,转手就在微信上编辑消息。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姐,搞定!颂出门了】

那头回信。

【徐兰:ok,回头还想吃什么瓜,直接滴滴我】

刚才那点陈年旧瓜倒不是陈严糊弄阮颂瞎编。

真确实都是真的,只是给他说八卦这些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当事人徐兰本人!

谁叫他们颂也就看起来彪,心地其实比谁都软。

阮颂太久没运动,一路从地铁口跑到医院还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