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第2/6页)

孙琮与他对视,向来严肃的眸里闪过一丝意外,“应该是,他重音咬字都比试镜时要好太多,而且更贴角色了。”

要知道,时洲在接下《乱世》前才出道三年,演过的角色和经验都有限,出道前又没经过系统的科班教学。

比较起演戏经验和科班学习共存的盛言闻,他在基础上是有所吃亏的。

时洲在试镜时的台词表现算不上差,但他的本音声线和角色还是存在些许出入。

他们这部剧采用演员后期配音的方式,对于现场收音的要求不高。

孙琮原本想着等到后期配音时,请专业的配音导师从旁辅导、细调一下时洲的音色戏感,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在正式拍摄中加以改正了?

不仅如此,台词功力听着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孙琮越发来了兴致,紧盯着右下角时洲的专属镜头不放。

客栈大堂里的众人纷纷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二楼过道处,一位身姿卓越的白衣男子倚栏而坐,浑身都透着一股清冷疏离感,只是上半张脸被做工精致的面具遮严,无从窥得他的全貌。

白如玉的手轻托着茶杯,淡红色的薄唇轻启饮入,简单一个动作,竟能让人的目光流连忘返,远观时就如仰视天上月。

“好戏?”

醉酒文人的眼色微僵,很快就又气冲冲地指道,“我一介读圣贤书的文人,岂是那下九流的戏子可比的?你、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戴着破面具糊弄谁呢?”

时洲饰演的白衣男子微微偏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所有人,“诸位一门心思飘在了外头,只盼贵客进门,自然不知晓在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的视线凝回到醉酒文人的身上,嘴角的冷笑转瞬即逝,“你既寒窗十年,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听不出我的意思?”

与此同时,楼下的特写镜头在同步记录盛言闻的演绎。

任妄听懂了白衣男子的暗喻,联想起自己进城后的某些蹊跷,他不动声色地酒壶放回桌上,借着遮掩向对坐的封尧比划了一个手势。

下一秒,在战场上见过无数杀戮、以鲜血滋润的长刀瞬间出窍,直中文人醉客的命门。

惨烈的叫声来不及出喉就已经命丧黄泉,藏在袖口的短刃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卡!过了!”

孙琮当机立断地喊,又吩咐,“给演员上血包,我们先补一下楼下任妄杀刺客的连贯镜头,再继续下一场围剿戏份。”

片场的工作人员迅速忙碌起来,盛言闻和时洲等人走回了外面的遮阳棚下,由孙琮带领着查看镜头回放。

一遍回放结束,孙琮破天荒地点名夸奖,“时洲,这段表现超出我的最高预期了,很好。”

时洲微微一笑,“谢谢导演。”

孙琮看向边上的盛言闻和章许溪,也不偏颇,“你们两人的表现也很到位,我夸时洲,是因为他用静态呈现的戏份要更多、更难。”

男主燕追戴着面具示人时,用的是另外一层马甲身份,叫柏煜。

原著中,柏煜戴的面具是遮全脸的,但考虑到整部戏的表演可观性,也为了兼顾原著剧情完整性,剧组才将面具改成了只遮上半张脸。

即便是这样,带着半张面具想要表达人物情绪变化也会比寻常演戏要难,但时洲刚刚这一段不仅台词抓得准,就连细微处的神色变化也没得挑。

盛言闻在拍摄时专注在自己的角色,可如今脱离了角色观看镜头回放,他才知道二楼的时洲在刚刚那一小段的演绎中转换了多少次情绪——

从洞察一切时转瞬即逝的冷笑,到言语提醒时的眼神克制偏移,再到任妄拔刀时看戏的绝情冷酷。

短短几句台词,将人物内心的隐喻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表现力,真是非科班生用了仅仅三年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