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玉面阎罗 小公举上袁家审问蒋氏(第4/6页)

蒋氏咬唇不语,只死死地拽着手帕,掌心全是汗。

她只是后宅里安稳度日的一个小妇人,公婆疼宠,夫妻恩爱,也没有什么糟心事,过惯了太平日子。

唯独宁樱,是她有史以来遇到最为棘手的一个刺头。

那女郎心机深沉,有勇有谋,她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出于对她的惧怕,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面对纵她私逃带来的后果,蒋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咬牙死撑。

现在秦王府上门追责,悬挂在脖子上的那把尖刀即将落下,迎接她的将是李瑜的审判。

那个骄傲自大,得圣人青睐,且被秦王老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会让她彻底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玉面阎罗。

在前厅的李瑜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等了好一会儿,他跟往常一样,神态从容,不见分毫急躁不耐之色。

袁杰匆匆前来,还没进门就道:“让二郎久等,我也是方才从外头回来,换了一身衣裳耽搁了。”

李瑜挑眉看向门口,袁杰笑吟吟朝他行礼。

李瑜起身回礼,打量他道:“四郎好兴致。”停顿片刻,“我因何过府,想必四郎也听说了。”

袁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忙把宁樱的卖身契从袖中取出双手送上,直言道:“这事儿实属我的不是,先前厚着脸皮把阿樱姑娘从你府上讨来,哪曾想她却逃了出去,府里寻了许久都不见踪影,正打算跟你说这茬呢。”

这鬼话李瑜是不信的。

人都跑了六天才想起跟他这个原主做交代,未免太过敷衍。不过他也没计较,只伸手接过那份卖身契,细细看了阵儿,是真的不假。

袁杰说起宁樱就失悔不已,反而还发起了牢骚,吐不完的苦水,“我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当时饮了不少酒,一时鬼迷心窍开口讨了宁樱,就跟中了邪似的,连自个儿都摸不着头脑。”

李瑜端起茶盏没有说话。

袁杰继续说道:“把宁樱带回府那天,我媳妇儿跟我大闹一场,说我想纳妾,搞得我百口莫辩,当天晚上就决定要把宁樱送还与你的。”

李瑜斜睨他,“你既然失悔,为何不送还?”

袁杰拍大腿,毛躁道:“嗐,第二天我家三娘就跟宁樱说了要把她送还秦王府,结果人家转头就拿纱帐挂了房梁闹自杀,可把家里头吓得够呛,说什么送出府的东西脏了,若是再还回去,定是容不下的,无异于死路一条。”

李瑜:“……”

被噎得无语。

袁杰露出无辜的表情,发出灵魂拷问:“二郎,当时若真给你送还回来了,你是接还是不接?”

李瑜:“……”

默默地看着他,心想,你当时倒是给我送回来啊!

袁杰竖起二指对天发誓,“我没碰过她,一根毫毛都没碰,她是你李瑜的女人,我袁四郎哪有那贼心敢惦记。当时也没想那许多,就是觉得宁樱茶艺好,厨艺也上佳,你是知道我贪吃的……”

他说得非常诚恳。

李瑜倒也没有追究,因为二人深交数年,他对袁杰的为人还是了解几分的,性情耿直爽朗,没有那么多心眼算计,这是他能与他往来的根本原因。

见他没有吭声,袁杰继续说起宁樱,“那小祖宗在府里闹过一场,我阿娘怕她出事,便把她安置在自个儿房里的海棠院儿,好吃好喝供养着,没有半点亏待之处。”

这话李瑜不信,抿了一口茶道:“那好端端的,她何故要逃跑?”

袁杰着急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瑜轻笑一声,放下茶盏,耐着性子问:“她是如何逃跑的,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于是袁杰把钟雁山的过程细致说了一番。

李瑜听过后久久不语,只垂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袁杰也不敢吭声,只干坐在一旁,心里头不禁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