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兵就是爷 没兵屁不是(第2/3页)

漕运总督兼巡抚淮扬是实权重臣,南京兵部尚书名位虽尊,但却管不到下面的督抚重臣,所以皇帝此举明显是闲置史可法。

可眼下局面,史可法这个原本是被皇帝派往南京闲置的本兵倒有可能成为左右大明政局的关键人物,万一北京沦陷,这位史本兵恐怕就是大明第一人了。

这一点,让路振飞也有些想不到。

“国事已然至此,他们如何还能有门户之见?”

郑芝豹虽入过北京国子监为太学生,但仍是武人本质,对先生所讲实是不解。

“门户之见,根深蒂固,我朝自万历起便党争不断,今日国事如此多难,与那党争、门户之见有脱不开关系……哼,老夫想呐,只怕是刀剑架上脖颈,这门户之见才能烟消云散……”

说完,路振飞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也莫想着别处,钱粮之事老夫来想办法,你们只需将这团练和清淤之事做好便行。”

见状,郑芝豹和吴大千忙起身退下。

……

甲板上,金声桓负手看着岸边大堤上正在被衙役勒令排成长队的河工队伍,这一幕让他想起早年在乡为农时常出徭役的往事。

一晃都十几年了,金声桓略有感慨,忽的侧身对身后亲卫中的一人道:“忠义,我记得你好像就是这淮安府人吧?”

“回将军话,小人是这淮安府盐城县的人。”

那名忠义的亲卫姓赵,是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左脸有一道从眼眉伸到鼻梁的刀疤,疤痕泛白且宽,如条蜈蚣般,可想当年伤势之重。

“噢,这么说来,这些河工都是你老乡了。”

金声桓抬手指了指岸上正由衙役带领走向工棚的河工队伍。

赵忠义朝岸上看了眼,点头道:“若是盐城县的队伍,那便算我老乡了。”

“你跟我几年了?”

“小的是崇祯十一年跟的将军,快六年了。”

“噢,那也算老人了。”

金声桓哈哈一笑,一拍赵忠义的左臂:“跟老子六年都能活下来,你小子也算走运。”

“都是托将军的福份,要不然小的不知在哪埋着呢。”

赵忠义这人倒也会说话,其原先在乡时是个无赖子,因伤了人怕官府拿他便往北地逃了。

一开始沿途乞讨,等发现北方已经大乱,乞丐连饭都要不到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投了当时还是千总的金声桓部。

几年下来,凭着精明和骨子里的狠劲,赵忠义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金声桓的亲兵,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名字忠义也是金声恒给起的,原先叫赵三喜,家乡那边又叫他赵二混子。

“这世道,能有地方埋着也不错啊,将来我要是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替我收尸呢。”

金声桓心有所动,有些默然。早年与他一同为盗又一同投身左帅的几个好兄弟,如今就剩他一人了。

金的部下,也是统领运河监军的吴高见状忙用眼神示意赵忠义到一边去,尔后上前压低声音道:“将军以为这些河工可用否?”

金声桓随口道:“都是青壮,稍加训练,虽不当精兵,也能壮壮声势。”说完,奇怪的看了吴高一眼。

吴高瞥了眼刚从舱内出来的郑芝豹和吴大千,低声道:“路部院真要引那刘泽清过来?”

“此事怕是要成真了。”

金声桓搓了搓了手,无意识的转动起手指来。

吴高“哼”了一声:“路部院糊涂,他是引狼入室!”

“这件事我们无法阻止,你交待下去,叫大家伙都机灵些,刘泽清的兵比我们多,得防着这老小子对我们下毒手。”金声桓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吴高却道:“将军,天天防人不如自己有人,照我说等清淤结束,不如将这几万河工裹了带去泗州,到时候咱们也有几万人,难道还怕了他刘泽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