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没见识(第2/3页)

可当陈谴从麋鹿出来坐上他的单车后座,疲惫地往他背上一趴,他就打消了所有念头,只想陈谴回家好好睡一觉。

夏天好像是从一杯冷冽的冰水开始的。

陈谴去上班不用再外披大衣,他总是穿很薄很透的服装,不限于要系纽扣的衬衫,很多时候是那种形似睡袍的灯笼袖长衫,两片衣襟交叠藏起白净平坦的胸膛,腰肢被宽绑带裹束,脚上踩一双搭扣乐福鞋。

削薄的肩背和圆润的臀部总会招惹视线,有客人刚给出小费便故意打翻陈谴的冰水,冰球滚落砸在脚背很疼,冷水泼湿了胸前的布料,滴滴答答往下淌。

陈谴很久没有这种烦躁的感觉了,对这个工作的厌恶近乎到了一个生理性反胃的地步。

他拨开客人伸来的手,明知不是自己的错,还得赔着笑说要回休息室处理一下。

他没回休息室,身旁经过个服务生,他拿走人家托盘上的小白啤去卫生间,边往最后一个隔间走边咬掉瓶盖儿,踹上门,他将白啤倒进了马桶里。

马桶盖阖上,陈谴坐到上面,解开腰间带子,岔腿踩住门板,然后拿酒瓶给自己扩。

今天是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外面那么喧嚷,陈谴却游离在疯闹世界之外,无比冷静地给徐诀打电话。

徐诀的声音钻进他耳朵,他好像平静了一些。

陈谴问:“你在外面背单词吗?”

现在才九点多,按理说不会那么早,他却在徐诀的否认之外听到了三两醉汉的对骂。

他攥着手机笑了笑,左手握着酒瓶转动,撒着顽劣的谎:“我又被人下药了,现在躲卫生间里,好难受。”

不出两分钟,他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微乱的喘息,徐诀敲响了门:“陈谴!”

“咚”的一声,陈谴扬手将瓶子抛进废纸篓。

门没锁,陈谴用脚尖勾开放人进来:“喊那么大声,生怕没人知道我躲这来?”

徐诀从会所外面一路横冲直撞过来的,气儿都没喘匀,瞧见眼前此般好景直接打了个嗝,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在门外戳了维修牌子,没人会进来。”

“是嘛。”陈谴脚下施力,再次把门给推合上,抬手指向置物架,“那里有指套。”

指套是给一些客人以备不时之需,谁能想到现在会派上用场,陈谴抱着腿,扬起脖子时舒服地闭上了眼,半张的嘴边逸出长长的讴吟。

满足完,他推着徐诀的肩膀对调位置,蹲身帮对方吹了一发。

明明是该快乐的事儿,徐诀心里却有点难受。他抬手抚上陈谴的头发,平时都是陈谴这样摸他的。

“嗯?”陈谴抬起眼帘看他。

唇钉真的会要人命,附送上这个眼神,徐诀根本无法克制。

他压着声儿,问:“以后能不能避免被人暗算的情况?”

这是第一次,陈谴咽下了,趴在徐诀腿上笑着回答:“除非我辞职了。”

泼湿的衣服被夜风一吹就干了,那晚下班算早,两人去看了电影,挺有趣的喜剧片,放映不到一半,徐诀却感觉左肩微沉,陈谴挨住他睡了过去。

徐诀心头乱跳,目光从荧幕上倏然坠落,手从爆米花桶里抽出来,偷偷握住了陈谴的右手。

初夏的夜晚,是影厅的丝丝凉气,是惹人哄笑的台词,是蹭满手背的爆米花香。

徐诀心想,原来自己也好没见识。

假期之后,时间好像按下了快进键,高三在即,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多,班级里怨声载道却唯有听从。

陈谴不让徐诀来接下班了,让人下了晚修就赶紧回家休息。

偶尔陈谴也会下一次早班,锅里熬一盅汤,有时偏咸,有时偏淡,但徐诀每次都会喝完。

抽屉里的烟只剩一包了,名片却没再增多,陈谴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看了看,湃恒科技,孟总,后边那串联系方式他背得跟备忘录里的资料一样熟,手指在拨号盘上戳下数字却始终摁熄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