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么慌张(第2/3页)

或许陈谴压根都没放心上,他搁这想那么多,到最后还是自讨没趣。

腿蹬不直,脑筋也拧不开,徐诀拽被子蒙上脑袋不想了,等考好回来捞陈谴一顿好的。

长年路入夜归静,六巷却没有不闹的时候,关着窗、蒙着被,各处噪音也能蜂拥而至,哪家的小孩啼哭,母亲唱着走调的曲儿哄;晚归的摩托扯出振聋发聩的马达声,经过铁井盖还要哐一下;捡破烂的出窝了,踹翻楼下的垃圾车找寻能卖钱的物件儿……

徐诀掀开被子,睡不着了。

睡不着得找些东西助眠,徐诀这才念起英语作业的好,怕打扰到陈谴休息,他打着手机电筒去客厅取回习题册,关门后探手摸电灯开关。

吧嗒一声,灯没开,徐诀循着暗中的轮廓看电灯的位置,再吧嗒几下,还是没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勤学偏逢电灯坏,徐诀燃起反骨心理,不做两篇阅读就不罢休,便打着手机的光看阅读,才看两行就手累,记起陈谴说柜子里有小夜灯,当下扔了笔就去找。

睡这屋里这么久,徐诀就没对这柜子动过翻找的心思,主要是好几扇柜门都锁着,没锁的隔层都是些不引人注目的纸箱,陈谴平日似乎也没过来书房翻东西的习惯,就好像……这里放的都是些没用的、不怎么用得上的、就算用得上也没必要特地翻找的。

徐诀随手拉开个抽屉,都是些零碎杂物,手机支架、一瓶干花、防噪耳塞、发黄的旧数据线,还有个包装壳起皱的口红。

口红?!

徐诀没见过陈谴涂口红,他掏出来看,是没听过的品牌,成分不会不安全吧,他逐字瞧,没见着成分表,先看到生产日期——居然是七年前。

七年前陈谴不该才读高中吗?

怀着震惊,徐诀将口红放回去,手在另一个抽屉把手上踟蹰数秒,才定了定神将它拉开。

这个抽屉内的东西摆置整齐得多,却在正常中透着些许不正常。

徐诀看到了无比熟悉的物品。

一沓码齐的作业本,作业本封皮印着贤中的图案、贤中的全称,名称那一栏写的却是陈谴的名字。

徐诀由震惊过渡到震憾,以至于拿起作业本的手都冒了冷汗。

高二2班、陈谴、英语听默本,所有信息都暴露在电筒的强光直射下。

他翻开本子,捻着纸张一页页翻,单词听写、段落默写,每一次都是满分。

急不可耐般,徐诀又去翻其余的本子,什么思维导图本、公式本、错题集,所有笔记陈谴都理得工工整整,他翻得急,手背被什么东西刮到,抓出来个跟他同样式的校卡。

校卡没套保护膜有些微褪色,徐诀却把那张照片看得清晰——穿着高中校服的陈谴,外套拉链一丝不苟拉到了锁骨处,那张脸稍比如今稚嫩,眼睛大而亮,笑容青涩又温柔。

摁灭手机回床上躺下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六巷总算沉入寂静,徐诀脑海里塞的东西却叫嚣得他没法安睡。

他最终还是没找到小夜灯,就算再缺乏倦意,此刻也提不起兴致去写英语了,习题册被他随手塞到了枕头下,不知能否借此高枕无忧。

同是贤中的,陈谴为什么没告诉他?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贤中是云峡市出了名升学率高的,按陈谴的学习模式和用心程度看成绩应该不差,照理说能念个一本,怎么才23岁就放弃大好前途去当个夜店小蜜蜂?

之前的家长会是巧合吗?

陈谴今天说那个小鱼也是贤中的,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床褥被徐诀辗转得泛了热,直到窗外天边翻白,他才堪堪入眠,睡不到俩钟头又被闹铃扰醒。

画室的课不能耽误,徐诀认命起床,买早餐时抽空点开软件淘了个日光灯。

秋姑越过中岛柜给他递早餐,随口唠两句:“今儿怎么比平时早啊,我家娃子都没你勤快,周末净爱黏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