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暴雨将至(第2/3页)

杯盏再度送到裴观烛眼前。

裴观烛面上没什么表情,苍白指尖接过,杯口抵唇,温缓浅慢的将杯中茶液抿进口中咽下。

“裴兄方才说之前家中也曾有过这样的笼子,可是在金陵的家中么?”

“是啊。”他点了下头,紧紧牵着夏蒹的手,哪怕苏循年再怎么看,他也没有松开。

“这倒是让我想起件有趣的事儿来,”苏循年笑起来,“我许久之前曾听闻,旧朝有帝昏庸,曾将美貌姬妾扒光了全身上下的衣裳,关进这样的笼中,供他观赏取乐,”

“所以我倒是好奇起来,裴府的笼子,又是作何用处啊?”

夏蒹深深吸进一口气,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眼睛正要瞪过去,便听少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用来关畜生的呢。”

夏蒹心都像是漏了一拍。

苏循年明显也没想到裴观烛会这样说,面上那令人不适的笑意都僵住了,“裴兄你是说......畜生?”

“是啊,”裴观烛微微睁大眼,漆黑的瞳仁儿盯住他,“笼子嘛,当然是用来关畜生的,怎么?”

“但我兄长——”苏循年看着裴观烛的眼睛,渐渐没了声音,眉心一下拧起,又立刻松开,笑容依旧,“原是如此,也是,笼子当然只会用来关畜生。”

“对呀。”

苏循年盯着裴观烛看了一两秒,转过头面对夏蒹,“夏姑娘肯定饿了,裴兄先带夏姑娘来一起吃饭吧?”

“好啊。”裴观烛点了两下头,牵着夏蒹的手和苏循年一起来到院中摆的席面,一顿饭吃的并不算愉快,哪怕满座人一直在调热气氛,夏蒹按照往常给裴观烛夹菜跟糕点,都会吃一些再给他,苏循年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落到他们二人身上,每次夏蒹抬起头,他便会一躲不躲的,用眼睛对她笑。

夏蒹深深吸进一口气,眼看终于将饭菜吃完,脚腕忽然被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打了下。

她皱眉垂眼往下,视线蓦的顿住。

一个用纸条卷着的石子静悄悄倒在她脚腕旁边。

“怎么了?”裴观烛的声音响在耳畔。

夏蒹抬起头,脚后跟一勾,自然弯下腰将石子抓进手中掖进绣鞋里,“无事,脚腕被蚂蚁咬了下。”

“这样,”裴观烛点了下头,并未起疑,“蚂蚁可真令人讨厌。”

“是啊。”夏蒹垂下头,视线隐晦转了一圈,与苏循年的对上,微微蹙了下眉。

肯定是他。

但他为何要用这样的方法和她说话?

夏蒹不理解,但直觉不想现在就将这件事告知裴观烛,她要看看这张纸条里有什么。

“我想先去如厕,咱们再回去。”夏蒹凑在裴观烛耳边道。

“去罢。”

得了准话,夏蒹挤着变得有些不合脚的鞋往茅厕的方向去,刚拉上木门,便将绣鞋里的石块丢了出来,将纸条在手里卷开。

宣纸粗糙,上头字迹倒是清晰。

夏蒹看着这行字,眉头越皱越深。

【想知道裴观烛今日为何会这样不自然吗?我会把他不想告诉你的全都告诉你。】

不想告诉她的,全都告诉她?

苏循年又到底知道多少?

夏蒹通过共梦,知道苏广年当年误认为裴府的笼子关的是裴观烛的生母,如今苏广年因裴观烛身落残疾,将这与当年那个十分像的笼子送来苏府,目的想来便是为了羞辱裴观烛。

夏蒹认为,苏循年知道的信息恐怕和苏广年知道的是一样的。

他们都以为裴府以前被关起来的人是裴观烛那个痴傻生母宋氏。

但是,不想告诉她的?苏循年还知道什么?

夏蒹皱紧眉,一时之间犯了难。

裴观烛有很多不想告诉她的秘密。

他的金环,他对石刻娃娃的感情,过往的很多事情基本都是夏蒹靠共梦,和自己揣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