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2/7页)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窦原的母亲是嫁进窦家,两人非常恩爱。

窦原的父亲,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因着意外落水死了,因着当时有窦原在,摔盆守孝都是他来做,族内也没有收回祖产,而是任由他们使。

但是在窦原十六岁的时候,窦原的母亲也死了。

听说是一个不小心,跌进水井死的。

莫惊春挑眉:“水井?”不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但是水井口一般极窄,要跌下去可不是个简单事。

席和方苦恼地说道:“当时族内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也没起风波,窦原又守了一年孝,出孝后就结婚了。”

那一年里都非常平静,所以席和方一直以为是意外。

但是窦原居然会在京城状告此事,那就说明……从十六岁起,他就将这份仇一直隐忍到了今朝,整整八年的时间!

莫惊春想了想,“你也知道莫家本就是平头百姓出身,这等世家内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多。世家大族内的族老……”

未尽之意,席和方清楚得很。

席和方无奈笑了起来,“窦氏族内异常守礼,可即便如此,还不是收下了外室生下的我?还是因为当年我的母亲,乃是落魄世家之后,不然我怕是随意死在外头,也无人知晓。

“至于窦原,他的父亲是本家人,异常能干,才学远扬在外,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族内对他的遗孤甚好,不然当初窦原是如何在族内护住我的?”

只是说到这里,席和方的脸色也逐渐难看下来。

“……假若窦原的话是真,那只有一个可能,当初威逼他母亲的,是一个地位比窦原父亲还要重的人……这个人,要么在本家颇得重用,要么是嫡系,只有这两个可能,才会迫得他们母子无法讨回公道……”

甚至赴死。

席和方是体会过那种痛苦的压迫,纵然你大喊,也无人会理会的悲哀。

若是为此……

那这些年,窦原待他的好,便是物伤其类。

莫惊春看了眼席和方,平静地说道:“你来寻我,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窦原的情况?”

席和方现在不过是翰林院的小小庶吉士,这些风言风语只能听外头说上几句,却是不可能得知内情。

席和方憨笑,“从前您不是对窦氏有些上心,刚好遇到族兄这事,我便想着能说上一些也好。至于族兄……”

他的脸色郁郁下来。

“我会再想想办法。”

因着窦原状告的乃是整个扶风窦氏的不公,且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敲响了鸣冤鼓,压根让光德坊的官员无法回避。

此事之严重,容不得他们轻忽。

甚至他们都无法先用法子压下来,因为窦原,正是扶风窦氏本家人。

正始帝很快就派刑部,大理寺等司接手了此事。

莫惊春:“若是有薛青在,此事为真,也必然逃不过去。然时间甚久,且你说世家内都甚为团结,即便窦原有人证物证,怕是没剩下多少。”

席和方点头,这才是关键。

窦原的事情暂且不提,莫惊春看向席和方,“最近你身旁,可曾出现过怪事?”

席和方欠身说道:“有几次偶发的事故,多亏了您派去的两位壮士。”

莫惊春后来给席和方又派去两位身手敏捷的家丁,嘱咐他们每逢席和方出去,身边必定要跟着一人。

他太清楚这世上想要让一人无声无息死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席和方自身遭遇了数次后,深以为然。

甭管是街上骤然砸下来的铁锅,还是在墙角突然倒塌的坊墙,处处是意外,可处处看起来,又不是意外。

一个人可能走霉运,但不至于衰到这地步。

莫府家丁检查过,有些确实留着人为的痕迹。席和方自此是警惕再警惕,生怕什么时候再跳出来一二个抢匪……他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