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5页)

他会陪着她。

夜渐渐凉了。

如歌解开手旁的包袱,拿出一床青色缎面的薄被子,叠几下,盖在玉自寒腿上。

玉自寒道:“不用。”

“怎么不用,”如歌瞪他一眼,“是啦,一个大男人盖床被子是不好看,不过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怕丢脸。你看,被子的颜色我还特意选了青色的,不注意看不出来的。”

他微笑,目光温润如月光:“好。”

如歌这才满意,点头道:“你自小身子就不好,要小心些才行。尤其是你的腿,筋脉被打断,血流不畅,更要当心……”

他的笑容温暖,那床被子象是盖在了他的心上:

“好。”

如歌摸摸他的脑袋,笑道:“真好。这才是歌儿的好师兄。”

接着,她想了一会儿,蹲下身子,趴在玉自寒的膝上,对他说:

“师兄你放心,我不是因为逃避才来品花楼的,也不会因为逃避而永远待在品花楼,我会回去的。可是,我对即将要来到的雪姑娘很感兴趣,让我看一看她再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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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品花楼华丽而雍容。

千盏灯笼齐点。

万束烟花并燃。

绚丽热闹的灯火映得洛阳城东面的天空一片红亮。

品花楼外被装饰华美的马车、精致漂亮的轿子挤了个水泄不通。

小厮们在楼口忙着查看客人们手中的进门牌,今夜只有拿着进门牌的人方能进入,可急得那些没有牌子的人团团打转。这会子,就算想出再高的价钱,也没有人肯转让它。

品花楼内。

原先的三十六张桌子已全被坐满,楼里新加的十二张桌子也都坐满了人。

玉自寒预定的桌子位置极好,又僻静,又可以将大堂正中的玉石阁台看得一清二楚。(原本这阁台是由青竹搭成,但品花楼为了雪的出场,特意将其改成了玉石的。)

如歌四下望了望。

紧靠他们这一桌的是刀无暇兄妹。刀无暇今晚格外精神,金冠束发,一袭银底滚金丝刺花长袍,映得唇红齿白,风流倜傥。他身边是象小鹿儿一般楚楚可怜的香儿,怯生生依偎在他怀中,察觉到有人看她,香儿惊慌地抬眼,见是歌儿,便展开一抹似羞似怯的笑容。刀冽香已开始喝酒,两颊晕红,眼睛亮得出奇,时不时瞥一眼玉石阁台,象是满怀心事。

如歌往大堂里再看一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今次品花楼里额外地多了些女客,她们或雍容华贵,或娇媚动人,或清高秀丽,但眼神中都带着跟刀冽香一般的奇怪神情。

如歌正感到蹊跷,忽然,她瞪大双眼,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有琴泓!

有琴泓自内堂出来,怀抱一张通身红玉凤尾造型的古琴,谦恭地登上玉石阁台,用一方净帕细心整理调音。待调好后,恭身立于琴旁,似在等待琴主。

如歌喃喃道:“有琴先生到这里做甚么?不是初一十五啊。”

风细细看她吃惊的样子,不禁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琴泓出现很应该呀。”

“弟子?!”

如歌惊得嘴巴合不起来:“你的意思是雪姑娘是有琴先生的师傅?有琴先生是雪姑娘的弟子?天哪,那雪姑娘岂非就是琴圣?!”

赚到了!既能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又能聆听琴圣的乐曲,真是太值了!怪不得那么多人打破头也要挤进品花楼。天下第一美人……琴圣……是怎样的妙人可以集二者于一身啊,她的血液兴奋得沸腾起来。

这时,却轮到风细细吃惊了:

“歌儿,你为何把雪叫做姑娘?”

“雪……姑娘……”如歌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风细细啼笑皆非:

“傻丫头,雪哪里是姑娘,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