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3/3页)

因为他本人的确残暴,残暴到嚣张跋扈的北狄将士在听到“钟行”这个名字后都会瑟瑟发抖。

这位云小公子年轻又单纯,虽然不笨,但他经历的事情太少,见过的世面不多,好多话术并不会用,一些事情推辞不了,在这群混了几十年官场的人眼里就是一只温和无害的梅花鹿,想怎么揉搓怎么揉搓。

可这位云小公子背后的人却心狠手辣。

安乐侯被溅了一身的血,他真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眼睛眨都不敢眨,脑壳一跳一跳的疼痛。

虽然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跑出来发疯,但是——这人连皇帝都敢废,金銮殿上尚敢带刀杀人,也就别揣测他的行径是否正常了。

眼看着人到了自己面前,安乐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怕摄政王杀疯了之后顺手砍掉自己脑袋。

然而对方并没有。

他看到摄政王按住了身侧云泽的肩膀,把人下巴抬了起来。

云泽醉得不轻,刚刚并非跪在地上,被安乐侯按下去之后昏昏欲睡,完全不知道摸自己的人是谁。

钟行看向了安乐侯,他俊美面容上带着些许血滴,声音颇为阴冷:“云大人,你儿子不错。”

安乐侯被吓得头脑空白,良久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他声音颤抖:“谢殿下夸赞。”

钟行把云泽抱了起来。

许敬看着人走了,这才上前警告安乐侯:“侯爷,殿下不喜欢别人胡言乱语,今日之事,请你把嘴巴闭紧,不许透露给小公子半个字。”

安乐侯道:“云泽是我儿子,我——”

许敬打断了他的话:“闭不紧的话,殿下只好派人把你的舌头割了。”

安乐侯:“……”

他一定闭紧嘴巴。

许敬叮嘱之后赶紧跟上了钟行。

许敬不知道钟行在云泽面前还装不装儒雅君子了。

今天的事情很可能传出去,如果传到云泽耳中,钟行先前伪装的一切就白费了。

许敬道:“殿下,我们去哪处?”

“寻月园。”

瑞郡王的住处,许敬知晓钟行暂时不会把身份告诉云泽。

“身子骨这么差,居然学着大人们喝酒,”钟行道,“孤本以为他很聪慧。”

许敬察觉出钟行话语里并没有嫌弃之意,他赶紧道:“云公子长得太惹眼,今天这身华服一穿,谁不注意他呢?高普乃奸诈好色之徒,云公子年纪轻轻应付不来,被灌酒也是无奈。”

钟行抱着云泽进了轿子。

许敬跟上了轿子:“殿下,您本来打算用完高普再杀,现在提前杀了,就怕吏部那边不好处理。杨统胆大包天到利用您除去高普,您想如何处理他?”

许敬看似和钟行手下不少官员交好,实际上他只忠于钟行,杨统把许敬当成信息来源,许敬把杨统当成钟行的棋子。

钟行并不排斥有心机有野心的下属,下属彼此争斗,如果局面不是太难看,他不会制止。

“他对吏部尚书一职虎视眈眈,先让他试试,看他有没有能力坐稳这个位置。”

许敬犹豫片刻:“殿下今晚又杀人了,幸好小公子酒醉没有看到,不然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您听属下一句劝,在明都行事不能随心所欲,这些文武大臣——”

“孤知晓。”钟行冷冷的道,“先生不必多言。”

许敬知道钟行心里门儿清才提醒的。

装起圣明的君主有模有样,谁见了都会相信他很仁德,实际上是个冷漠无情的暴君。

钟行做残暴之行并非控制不住,也并非气疯了,他完全清醒,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钟行这样做,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许敬也不清楚云泽是幸运还是不幸。

打压云泽的兄长是个表里不一内心阴暗的可怕家伙也就算了……钟行比他兄长可怕千百倍,云泽究竟是什么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