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页)

刘老汉心疼儿子:“快回家吧,你这光着脚别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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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考场徐渊找到自己的号房,狭小逼仄的号房里有一张桌子,后面是一条一尺多宽的长凳子,白天可以坐着答卷,晚上睡觉当床铺。

靠墙的角落有一个恭桶,小便自己在号房解决,大便要由同考官陪着去茅房。

徐渊这间号房分的位置不太好,离着茅房有点近,幸好是冬天味道不算大,若是夏天非把人熏晕了不可。

号房里还有一个半尺高的小炉子,可以用来取暖烧热水。

有衙役拎着炭火过来,每个号房都能分到一小块燃着的炭火和一筐黑漆漆的煤球,这些碳能烧到明天早上。

徐渊把炉火点燃放在自己身边取暖,等着考官第二次检查。

会试比乡试还麻烦,前前后后检查三四遍,检查完毕,主考官里开始宣读圣旨。

全都准备完已经过了晌午,中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开始分发试卷正式开考。

同往届一样,会试的第一场考经义,题目选自四书五经,这个是徐渊最拿手的,他仔细审读完试题,开始磨墨,一边研磨一边在心中构思如何解答这道题。

待墨磨好了心里中也答的差不多了,开始在草纸上写了起来。写了没一会,砚台里的墨就冻上了,还得放在小炉子边烤化了再继续答题。

到了傍晚风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号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喷嚏和咳嗽声。

徐渊把写完的草纸和卷子折好放进考篮里,炉火敞开烧了锅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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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彻骨的冷,今年会试几乎是这十多年最冷的一次。

陈英揣着手看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吹得窗棂烈烈做响。

沈仲卿道:“钦天监说明日有雪,今天温柏开考,不知道能不能熬下来。”

陈英也在担心,现在不是冷不冷的问题,如果气温继续下降,有可能会冻死人。

前朝有一年科举,会试时正逢大雪,一夜之间冻死了上百个考生。正是从那年开始,号房里多了个取暖的炉子。

沈仲卿道:“这么冷的天,那小炉子恐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陈英叹了口气:“只盼着温柏能多抗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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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申时,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整个考场里都是簌簌落雪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有考生坚持不住了,哭喊着弃考,马上有官兵带他出了考场。

那人离开时刚好路过徐渊这间号房,只见他冻的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睫毛上都挂了一层霜花。

徐渊裹紧皮敞,捅了捅炉子,把热好的咸肉卷进大饼里,就着热水赶紧吃饱。肚子里暖和了身上也就没那么冷了。

戌时一过,徐渊蜷缩在木板上准备眯一觉,现在不睡明天更难熬。

“救命!我要冻死了!”

徐渊刚有了点睡意就被一声呼喊吵醒,这人冷的有些神志不清,居然自己冲出号房往外跑。四五个官兵追过来把人控制住,拖拽着出了考场。

气温越来越低,尽管身上有皮敞保暖,徐渊依旧冷的发抖,特别是手脚,脚底已经冻的没了知觉。人一冷就爱撒尿,这么冷的天小便成了难事,裤子一脱雀都快冻下来了,搞得徐渊不敢再多喝水。

半夜时突然响起锣声,把徐渊吓了一跳,

原来有一名南方来的举子冻死了!考官命官兵挨个号房检查,所有人必须起来,如果有起不来的不管同意不同意,全都拉出去取消考试资格。

徐渊哆哆嗦嗦的起身,在号房里溜达了两圈,感觉身上的血慢慢流动起来。炉子里的炭火还燃着,徐渊恨不得把手伸进去烤烤。

一圈检查下来,又带出去了七八个人,这些人有的还有意识,有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受了这么严重的风寒,就算不死也得要了半条命去。

过了一会,有官兵抱着棉被过来,开始挨着号房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