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十五章 男女攻防

龙鹰道:「你有何苦衷?」

无瑕道:「是不可告人的苦衷,说得出来的,不算苦衷。」龙鹰暗里警醒自己,勿为她动情绪,否则将被她牵着鼻子走。点头道:「甚么都好,小弟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办,没空陪你胡闹。」无瑕嗔道:「没空却到这里发呆?」龙鹰笑道:「当然另有苦衷,只是不能告诉大姐。」无瑕哪还不晓得他以牙还牙,坐直娇躯,低声骂道:「小器鬼!」龙鹰不晓得在她媚术突袭下,仍能坐怀不乱,算否胜了一着?与无瑕有关的,不论何事,总难清楚分明。

龙鹰收摄心神,道:「小弟很忙,没时间和精神玩大姐的游戏。」无瑕默然片晌,平静的道:「范爷在向无瑕下逐客令吗?」龙鹰心弦震动,因魔种感应到她这句话,牵动着她深心内某种难明的情绪,是她罕有的泄露。

这种深刻的情绪,不可能凭任何功法装出来,刻意骗他。如非魔种灵锐,没法察觉。

龙鹰涌起莫以名之的感觉。

难道「歼敌八百,自损一千」?无瑕在情场对仗上,没占上风。

愕然道:「大姐是否想多了?」无瑕回复过来,若无其事的道:「人家一片好心来帮忙,你竟怪人家碍事。」无瑕犯了他以前爱犯的错误,是欲盖弥彰,却非战之罪,而是茫不知他就是魔种,魔种就是他,在如此密切的接触里,可感应到她芳心本秘不可测的深处。

她压根儿没掩饰的需要。

龙鹰的心情大是不同,瞥她一眼,无瑕正盯着他,一双明眸亮如深黑夜空里辉芒散射的亮星,摄人之极。目光不由巡视她任何姿态下,诱惑动人的胴体,由于她伸直修长的美腿,其线条优美至无可复加,若他仍残存少许不满,亦告云散烟消。

代之而起是久已忘怀的某种情绪,是初恋的滋味。

讶道:「大姐在帮小弟的甚么忙?」心忖假如现在摸她几把,或亲个嘴,她会否用错失时机做拒绝的借口?

无瑕嘟着嘴儿道:「你这人哩!粗心大意。」龙鹰此时最想摸的是她一双大腿,然而只能在脑袋内进行,因刚才没摸,现在去干,徒教她耻笑。

暗叹一口气,无瑕的魅力确非有血肉的男人可抗拒的。

皱眉道:「小弟在何处犯了粗心大意的毛病?」无瑕好整以暇的道:「就是低估了田上渊。」龙鹰立即心冒寒气。

自己究竟因太忙,还是确如无瑕所指的粗心大意?

抵西京后,因曾连续重挫老田,确不大放他在眼内。东市遇袭,他之可以对田上渊连环出招,归功于无瑕的提醒和帮忙。不过,于漕渠再一次挫折老田后,他又故态复萌,忽略了老田。

我的娘!这么看,台勒虚云安插无瑕到他身边,除笼络、监察外,还有保住他小命的意思,以免失掉自己这枚有用的棋子。

当无瑕与他建立如眼前般的密切关系,台勒虚云方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以之和各敌对势力周旋较量。

「范轻舟」乃一方之主,身份超然、位置特殊,不可能听任何人指使,管对方是谁。惟无瑕可以柔制刚,兼之智慧手段不在「范轻舟」之下,缚之以男女之情,「范轻舟」始可为台勒虚云所用,合作无间。

长期以来,龙鹰对与无瑕的关系,想法流于粗疏大概,用的是敌我的二分法,乃谁征服谁的问题。

实际的情况,远比他所想的复杂。

「媚术」非是一般武技较量,本质是骗术之首的美人计,有施术的明确对象,缓急轻重有序,也如骗术般,目标清晰,例如骗对方至倾家荡产,又或如女帝般的夺位窃国。

以行骗作比较,可明白「媚术」为何不可以对施术的对象动情,至乎不可以为任何男子动情。

问题在要骗对方的心,用的必为施术者的心,以情骗情。古来情关难过,不论婚棺,又或白清儿,都是欲断还连,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