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八章 自圚其说(第3/4页)

若无瑕刚才不是无痕无迹地向他大演「媚术」的功架,龙鹰又已「中毒」,怎可能被她攻个手忙脚乱?

他们在此情场角力里,最大的分别,是无瑕可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对付他,龙鹰则没法分神,没想过无瑕的「家常便饭」,背后的意图殊不简单,还以为可过一个轻松欢愉的黄昏,被无瑕的媚惑迷昏了头脑。

事实上,他的道心早已失守,一败涂地,没法分辨无瑕的真和伪。幸好仍有魔种不为其「媚术」所动,在某一精神层面反照一切,令龙鹰得保灵台一点清明。

一方蓄势以待,一边仓卒应战,一发之差,已是胜负分明,何况差别如此大?不幸里的万幸,是经第二次验证后,无瑕再不怀疑「范轻舟」的身份,否则恐怕连老本亦赔上去。「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无瑕柔情似水、爱意深深的道:「范当家为何说谎?」龙鹰分心二用,绞尽脑汁的构思新一轮能自圆其说的谎话。不论如何荒诞,至紧要是不露破绽,令无瑕没法穷根究柢,他则可了结此事。

龙鹰道:「现在是事后聪明,当时小弟有个直觉,是陆石夫才为宗楚客最大的眼中钉,非是小弟。」无瑕怎知他在拖延时间,皱眉道:「你说过哩!」陆石夫乃西京城最有影响力的将领,一天有他坐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要公然攻打大相府,绝不可能。故此宗楚客千方百计,不惜暂作犠牲,仍要将陆石夫调离京城。

当然,更佳办法是令陆石夫横死街头,一了百了。在此点上,连台勒虚云亦没怀疑的道理。

龙鹰叹道:「事实上,我说的,基本上都是老实话,却不得不在关键处隐瞒,因太令人难以置信。」无瑕好整以暇的道:「范当家忽然帮妲玛的这么一个大忙,冒的风险可不小,至理想亦要和田上渊提早决裂。」她现在问的,极可能是代台勒虚云问他。

龙鹰哂道:「决裂又如何?武三思仍在,若我能宰掉老田,他不知多么高兴。」接下去道:「让小弟说得详尽些儿,为了让老田上当,我们故意在因如坊开张庆典前,着陆石夫一步不离官署,使老田无机可乘。而谁都清楚,因如坊开张的那个晚上,冠盖云集,少不了陆石夫在场主持大局,营造出老田最佳的刺杀时机,也是我们精心布下的陷阱。哈!老田果然上钩。」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既要记起那天说过甚么,更要筹组新的故事,当然,不可太过偏离原先的版本,以解释为何说谎。

无瑕赞叹道:「范当家真的厉害,一切凭空构筑,天衣无缝。那时宇文朔已和你们结成同党,对吧!」龙鹰的策略是避重就轻,像无瑕刚才旁敲他和妲玛的关系,他祭出武三思来招架。其次是有限度的说真话,比上趟说多一点。

闻言沉声道:「与宇文朔结党的是王庭经那疯子,他们因『独孤血案』结缘,小弟不过适逢其会。」又道:「小弟肚子饿哩!」

无瑕无奈的道:「想医肚子,须长话短说。」龙鹰心中大定,看来她惯了自己说谎,说多次和说少次,没甚么大不了。打蛇随棍上,作结道:「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寻到老田在城外的贼巢,找老田算账时,老田被早我们一步找他算账的两个人,杀得落荒而逃,仇家仍不肯放过他,衔尾穷追。最奇怪的,是老田并非全速逃离,而是先到附近某处,似有所图,却因时不他与,没办到便仓皇远遁。」无瑕问道:「他的两个仇家为谁?」龙鹰悠然道:「不就是真正的两大老妖,太凑巧哩!我怕说出来,你当我是一派胡言,所以作更改,变成我们两个去扮他们,岂知给大姐看破。」无瑕说不出话来。

龙鹰暗里称快,今趟还不给老子反打一记,心内窝囊气云散烟消。

她信好,不信好,总之无从证实。故而只要新的版本,缝补了旧版本最大的漏洞,任其如何荒诞,仍拿不着龙鹰的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