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五章 帝后之吻(第3/4页)

当撇除所有可能性后,最后的怀疑,势落在有份参与朔方无定河之战的「范轻舟」身上,那就倒不如由龙鹰自己招认,反可赢得「坦白从宽」的奇效。

无瑕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逼他不得不解释清楚。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这才是鹰爷在塞外的兄弟,不惜千里到中土来的真正原因,就是待鸟妖自投罗网,也是小弟参与河曲之战的主因之一。」无瑕回复冷静,道:「鸟妖干范当家何事?」龙鹰轻描淡写的道:「他与田上渊的勾结,已令我有足够杀他的理由,至于我凭何而知,恕小弟无可奉告。」无瑕审视他好一阵子后,平静的道:「你们如何杀他?」龙鹰耸肩道:「可以告诉大姐的,他输的是运气。哼!河曲之战,是我和田上渊斗争换了另一个战场的延续,若让突厥人攻入关内,我范轻舟在中土岂还有立足之地?」无瑕不悦道:「那你是不肯说了。」龙鹰冷然道:「你根本不该问。我告诉你这么多事,已是对你另眼相看,特别优待。」无瑕现出笑容,缓和了冰封般的僵持,抿着嘴儿道:「为何发脾气?你清楚人家和鸟妖的关系吗?」龙鹰仰望夜空,道:「不知道就是蠢材,大姐的鹰儿是怎样得来的?天下间,只鸟妖有本领训练出来。」无瑕漫不经意地道:「鹰爷有否在你面前提及人家?」龙鹰没好气的道:「你说呢?」无瑕浅叹一口气,没再追问,将螓首枕在他肩头处。

龙鹰乘机「心软」,道:「范某人爱干甚么干甚么,最怕给人管,更不须向任何人交代。」无瑕哄小孩子般柔声道:「知道哩!」龙鹰暗松一口气,这一关绝不易过,总算过了,得力处是自己在南诏对「范轻舟」性格的形容,现在由自己亲身演绎。否则怎解释得那么多。

自己摆出我行我素,信不信由你的态度,反可令无瑕感到他说的乃肺腑之言。

以前不论和谁谈情说爱,纵然端木菱的「仙心难测」、花秀美的冷漠、秘女万俟姬纯的异乎寻常,至乎独孤倩然出于高门之外的情怀,总有可寻脉络。

然而,眼前的首席玉女,鬼魅似的芳心,龙鹰在认知上一筹莫展,没法掌握其万一,还不时有冲动,来个挥刀斩情丝,可惜也知对她陷溺日深,刀断的只是永斩不断的流水。

情场较量上,他实处于下风。

刚才对她质诘的反应,小半为策略,大半是真的动气,因再感觉不到柔情蜜意。龙鹰心有所思,答非所问的道:「你可知我心内的痛苦?」无瑕转了个形式,换过亲昵的姿态,然仍换汤不换药,穷诘不放,激起他的反感,也显示无瑕对他的态度,能直接影响他情绪的起落。

他奶奶的,先前的热吻太动人了。

无瑕纤手搭在他左肩处,借力探过头来,审视他的容色。

龙鹰沉痛的道:「我害死了她!」他说的是与真正范轻舟私通的古梦爱妾,想的却是花简宁儿,那确是他心内的遗憾。

无瑕怜惜的道:「过去了的事,勿想哩!何况你已给她讨回公道,令古梦生不如死。」她这么说,使龙鹰晓得大江联在范轻舟的出身来历,下过一番工夫。

龙鹰朝她瞧,道:「希望你明白,范某绝不容自己重蹈覆辙,盲目的投进可令人覆灭的情海里去,亦经不起风浪的打击。」他现在的招数,是千黛教落的「全情投入」,以配合似打开收妖葫芦,勾出大箩筐疑问的一句话,对无瑕的提问分而治之,或答了等于没答,又或索性不答,免犯以前「欲盖弥彰」的老毛病。

也叫打铁趁热,故意显露热吻激惹的情怀,令无瑕感到他的情绪波动处于惊涛骇浪里,故而患得患失。

他的目光移往滑落至檐缘的小帽子。

无瑕坐直娇躯,轻轻的道:「无瑕也有为难处呵!」龙鹰记起台勒虚云于花简宁儿举行丧礼那天早上,泪流满面的情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