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逼入穷巷(第2/4页)

宇文朔不露内心想法的徐徐道:「在下想知道一件事。」

龙鹰暗呼不妙,又无可奈何,苦笑道:「宇文兄的提议终于出笼,小弟洗耳恭聆。」

宇文朔如问无足轻重的琐事般,闲话家常的问道:「那天在马球场上,范兄和河间王说的是甚么?」

龙鹰虽早有准备,仍给他问得慌了手脚,当时找杨小子说话,作梦未想过有今天一日。独孤倩然在那次的单独会面,曾说宇文朔为想晓得两人间的秘密对答,愿付上任何代价。

一语成谶,龙鹰终于面对宇文朔的诘难,肯说出来,他便放自己一马,容忍自己在关中,说得好听些是大展拳脚,难听些是搞风搞雨。

龙鹰暗叹一口气,道:「若不说出来,就失去你这个朋友,对吧!」

宇文朔唇角逸出笑意,点头不语。

龙鹰道:「其中牵连广泛,涉及各方势力,如若传了出去,小弟情愿没来过西京。」

宇文朔道:「我宇文朔绝不出卖朋友。」

龙鹰是名副其实地被逼进了穷巷,连转个身也难之又难,一言不合,关中世族将变成自己的敌人,来打仗不成问题,来做生意则是未出师已身败,如何向香怪和郑居中等一众伙伴兄弟交代?

淡淡道:「小弟威胁他去做某一件事。」

宇文朔没想过的动容道:「威胁他?」

龙鹰道:「小弟以那场决胜赛的胜负胁迫他,如不答应我的要求,就要飮恨马球场,对他声誉的打击,是无可估量。」

宇文朔不解道:「一刻未分胜负,谁有必胜的把握?若河间王竟因范兄的空言就范,说出来没人相信。」

龙鹰说的,至少一半是事实,从容道:「巧妙处正在于此,小弟明言如我能将最后第二局的赛果操控至双方持平,他便须示意,表明答应小弟的要求,否则在决胜局小弟不会留手。」

宇文朔哑然笑道:「原来眞正的情况,比我想的更糟糕,所有在马球场上的人,比赛的好,观赛的也好,全被范兄玩弄于股掌之上。」

龙鹰道:「是你老哥逼小弟说的,世上有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宇文朔苦笑道:「范兄很坦白,现在我们开始有点知心的话。」

接着沉声道:「范兄威胁河间王为你干甚么?」

龙鹰道:「胁迫如河间王的厉害人物,不是凭空而来的一件半件事可办得到,须看整体的压力和气氛。说到底仍是利益交换,他肯屈服,不但可赢得马球赛,还可抹去在牧场对我的屡次行凶。小弟不单以后只字不提,且不去猜想他背后的意图。当然!从此大家河水不犯井水。」

宇文朔道:「他因何想杀你?」

龙鹰道:「宇文兄自己猜吧!没有眞凭实据,胡乱指控是不负责任。我范轻舟一诺千金,说过的话绝不违反。」

不容他思索,接踵道:「宇文兄有否听过『南人北徙』的计划?」

宇文朔道:「到最近才知道,是个庞大的计划,却是无疾而终,似是当事者均为这件事有所隐瞒,若不是二张拿此来当作政绩,怕没多少人晓得。」

皱眉道:「竟与此事有关?」

龙鹰道:「细节难以尽述,小弟事实上对其中很多地方仍弄不清楚,而有关人等,以前可以透露,现朝廷易主,却绝不可说出来,因怕被罗织罪名。」

宇文朔同意道:「在下非是要逼范兄出卖别人,而是想知道范兄向河间王说过甚么话。」

龙鹰的高明处,是主动解释「南人北徙」的内容,假话里掺些事实,鱼目混珠,而因「南人北徙」确有其事,发生于神龙政变之前,故并不是空口白话。

龙鹰暗赞他明白事理,道:「事情大概是这样子,小弟收到来自军方的指示,须小弟去接触一个突厥人,好安排以万计在十多年前潜入中土的一批突厥人,让他们能安然离开,大多数为妇孺,然而能战者达数千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