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5页)

她话未说完,耳畔便微微一痛,却是谢钰没控制好齿尖的力道,往她的耳珠上留下一道浅红色的齿印。

折枝吃痛捂住了自己的耳垂,蹙眉看向他。

却见谢钰的笑意已自唇畔淡去,眸色晦暗,如积霜雪。

“妹妹不妨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他冷声道。

折枝被他眸底的霜色寒得一颤,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缩去。

她方才说什么了——

她只是将男子们通常的行径复述了一次,谢钰怎么就恼怒成这样?

难道是被她戳到了痛处?

正胡乱想着,谢钰寒凉的长指已握住了她纤细的足踝。

绣着连枝玉兰的小巧绣鞋随之落在地上,潋滟的红裙偏至一侧,在深褐色的长案上如花瓣铺开。

折枝紧握着手里的团扇,莲脸通红:“大人要做什么?”

“行无耻之事。”谢钰咬牙。

海棠树下的春风走过窗楣,将折枝的红裙吹拂得海浪般连绵起伏。

折枝双手环着谢钰的颈,颤栗着伏在他的肩上,贝齿咬紧了他衣衫上绣着的云纹,生怕唇齿间溢出什么声来,惊动了外头正曲水流觞的众人。

谢钰却不肯放过她,徐徐停住了动作,在她的耳畔语声低哑:“妹妹不妨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

似诱哄,也似威胁。

折枝忍耐了一阵,终于受不住撩拨,松开了齿尖哭噎出声:“不……不记得了——”

“妹妹最好彻底忘记。”

谢钰微寒的指尖抚过小姑娘精巧的蝴蝶骨,一寸寸将她拥紧,锢入怀中。

随着庭院中的棠花随风坠地,厢房内亦是风停雨止。

折枝绵软地伏在谢钰肩上,未散的欢情凝在杏花眸里,化作一层淡淡的烟光,春水般潋滟动人。

——无耻之尤,一言不合便折腾人。

折枝绯红着雪腮侧过脸去,将被握出红痕的皓腕藏进春衫袖里。

不让旁人看见。

*

等折枝将衣裳整理好,戴上幕离与谢钰自厢房中出去时,庭院中已是晚云漫天。

一场曲水流觞,亦近尾声。

谢钰便未再带她回到曲水畔,只是与她一同往来时的小径上行去。

方行出一道月洞门,迎面便是一张熟悉面孔。

折枝心头一跳,慌忙躲到谢钰身后去,隔着幕离心虚地微低下脸。

“钰儿。”桑砚的语声随之落在跟前:“你——”

他的语声骤然一顿,再响起时便带了几分微微的讶异:“这位是——”

折枝愈发心慌,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桑砚。

在她的印象中,桑砚还是早间在戚氏灵位前嚎啕痛哭的狼狈模样。

可如今只是过了一个晌午,他面上已没有半点悲伤的痕迹,连一道泪痕都未曾留下。

这悲恸可真是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折枝悄悄腹诽着。

“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谢钰的语声落在耳畔,打断了她的思绪。

折枝轻轻一愣,未曾想他当着桑砚的面还敢扯这个慌。抬眼见谢钰面不改色,便又转首去看桑砚面上的神情。

“你何时——”桑砚面上的讶然之意愈甚,隐约还透着几分被隐瞒与忽视的恼怒,只是当着她的面不好发作,便强忍下来,尽量平和地开口:“是哪家的贵女?”

他说着,皱了皱眉道:“我可是在哪家的家宴上见过?总觉有几分熟悉。”

折枝的心近乎要跳出腔子里来,偏偏又怕桑砚听出了她的声音,不敢开口,只得伸手连连去攥谢钰的袖缘。

谢钰顺手将她的素手拢进掌心里,侧过身挡住了桑砚的视线,冷声开口:“谢钰的婚事自有自己做主。不劳桑大人费心。”

说罢,谢钰不再多言,带着她大步往府门处行去,与桑砚擦肩而过。

徒留桑砚立在月洞门前,气得面色霜青。

折枝一路随着谢钰出了袁府的大门,踏着脚凳上了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