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而襕袍底下,仍旧是未着寸缕,什么斓裙,小衣,统统都被拿走,只身下重叠着放了几张干净的布巾,此刻已被癸水染红。

她秀脸一红,忙将撩起的襕袍重新盖上,试探着隔着帷帐唤道:“哥哥?”

房内静谧,无人应声。

折枝迟疑一下,改口唤道:“泠崖侍卫?”

这次泠崖并未自暗处现身,只是嗓音隔着层层鲛绡幔帐传来,听着有些遥远:“表姑娘有何吩咐?”

“我——”折枝迟疑一下,还是无法对泠崖说出想要月事带这样的话来,只好轻声道:“泠崖侍卫……能不能替我寻些干净的白布与针线剪刀过来?”

“是。”泠崖隔着帷帐应了一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东西便已搁在了帷帐外。

折枝忍着小腹内的疼痛,扶着床柱起身,将装着白布与针线的木盘挪过来,放在床头春凳上。自己仍旧是蜷回榻上,拿锦被当做大迎枕团在身后,半支起身来,拿小银剪将白布裁成长条,又穿了针线,顺着边缘细细缝合过去。

往日里在沉香院的时候,月事带都是半夏与紫珠替她备好的。

只是这回的癸水莫名比寻常要早上许多,来别业的时候,便没想着将月事带捎上。

她又穿过一针,骤然想起——自己竟是连招呼也没打,便一夜未归了。

半夏与紫珠现在大抵已经急得满桑府的寻人,若是再发现她不在映山水榭里,恐怕更是没了主心骨。

且若是柳氏遣人过来寻她,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折枝这般想着,将手头的针线暂放了一放,又往外唤了一声‘泠崖侍卫’,轻声问道:“你可否替我去沉香院半夏与紫珠那头传个信,便说我跟着哥哥来别业里了。让她们替我捎几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房内一阵静默,泠崖并未作答。

折枝猜想他是不能做这个主,便也只好收了口,重新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月事带缝制。

因通身只穿了一件谢钰的襕袍,折枝也不好往外走。一整日都只得困在上房中。

缝好了月事带后,便也勉强起身,撩起重重垂落的鲛绡幔帐,复又行至昨夜的青铜三足鼎前。

她垫足往鼎内望去,却见里头已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连一寸灰烬也未曾留下。

而四面的长窗已敞开了一夜,那夺人的迦南香气便也归于清雅。

仿佛昨夜遭遇的一切,皆是一场梦境。

之后,更是一整日的百无聊赖。

偌大的别业里尽是侍卫,饭食也只送到帷帐外搁下,通日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无,寂静的令人心生悲凉。

一旁的书柜上倒是整整齐齐地罗列着书籍,可折枝才初初开始习字,自也无法翻阅。想要起身练字,却不知谢钰是将文房放在哪个屉子里,也不好自己随意翻找,便只能作罢。

折枝只得一直坐在榻上缝月事带,才过晌午便缝好了厚厚一沓,想来这几日是用不完了。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往月事带上绣点花样,直至没寻到描花样的炭笔,这才惊觉自己无聊得有些魔怔了,遂只好作罢。

好容易挨到月上柳梢,折枝便早早地洗漱过,往榻上阖眼。

*

谢钰回到别业的时候,已是深夜。遂也未再往别处去,只径自回到上房,一路拂开垂落的鲛绡幔帐,行至拔步牙床跟前。

方往床沿上坐落,便见躺在榻上的小姑娘伸手,轻揉了揉眼。

“哥哥?”榻上的小姑娘竟还未睡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来,摸索着去寻搁在春凳上的红烛:“你怎么过来了?”

谢钰信手将红烛拿开,伸手解着自己领口的玉扣,语声淡漠:“妹妹是不是忘了,这原本便是我的卧房。”

折枝似乎清醒了些,小声应了一声,将手缩回了锦被里,又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些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