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西线无战事(第2/3页)

刘杨道:“寡人带着万余真定兵,深沟高垒,坚营勿与之战。”

“而河间王则带着铜马兵,轻装走间道绝其辎重。如此一来,景丹前不得斗,退不得还,铜马奇兵绝其後,使野无所掠,不出十日,魏军必溃,景丹可擒也!”

妙啊!

上淮况也很高兴,拊掌道:“计是好计,但……”

他对刘杨的傲慢早看不惯,遂板起脸道:“你是个王,我也是个王,你麾下万余兵,我麾下三万兵,真定兵还有冬衣穿,我的铜马兵却只能着夏日单衣,要论甲兵也是你更好,凭什么不是铜马兵守关,真定兵出关而战?”

……

北汉内部的派系斗争、互不信任又开始了,为究竟有谁出关走间道袭魏军之后,双方扯皮不休,只能写奏疏去禀报刘子舆,由他定夺。

这一来一去又是几天时间,天气更冷,而景丹的病情也更加严重,虚弱到下不了榻,不得已从绵曼水大营回到妒女关,每日醒来喝药前,他都会问一句:“敌军是否已出关走间道袭我?”

当初的背水一战又不是机密,刘杨知道,景丹自也知晓,明白单纯诱敌难以复制韩信奇迹,只能从粮道上打主意,希望己方漫长的补给线能将敌军骗出来杀。

若对方是个当机立断的将军,早就钻进景丹陷阱里了,岂料北汉的内部倾轧,效率低下,反而让魏军伏兵空等了许多天,这让景丹颇为气馁。

若是真定王与铜马打定主意守关不战,那在井陉方向,景丹还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如此又过了数日,就在景丹打算写奏疏向魏王告罪,表示确实没办法突破井陉关时,好消息传来。

“将军,敌兵遣兵暗暗出关,沿间道而来!”

……

“皇帝毕竟姓刘,胳膊肘往内拐,果然还是偏袒刘杨。”

虽然奉诏出兵,但上淮况心里仍不痛快,铜马军中对刘子舆许诺往后将皇位传给真定王家族颇为不满,总感觉铜马辛苦打下来的山河果实,却被什么都没干的真定王一系窃夺了,凭什么?就凭他是皇室,凭他脖子上的大瘤子?

要上淮况说,就该趁着铜马兵多,胁迫刘杨带兵出井陉与魏军交战,最好是刘杨落败,而他上淮况则闭关不助,让刘杨死在外头,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吞并真定王势力。

但刘子舆对铜马也并非完全信任,想让真定加以制衡,此时若痛下杀手,逼得真定势力投靠第五伦,乃是自取灭亡之道。安内必先攘外,刘子舆还是明白的,近来东线战场信都城已失,中路无甚进展,西线绝不容有失!

更何况,在山间作战,确实是轻足利便的铜马更加擅长些,在刘子舆的勒令下,真定王也不情不愿地让手下将冬衣和鞋履让给铜马军。

这山中间道依然十分狭窄,险要程度甚至超过了井陉主路,带兵踏上这条路后,上淮况深深怀疑刘杨的《广武君兵法》一点都不可靠。

“这破路能走三万人?能走骑兵?”

上淮况只带了五千,已在山间拖了老长的尾巴,前后不能相应。寒夜冻得铜马兵直哆嗦,途经一处叫鹿泉的泉眼,竟已冻住,得破冰方能取水,冷冰冰的水灌进肚子里,更加难受了。

次日趟过绵曼水,许多士卒脚已经冻坏,再难行走,只能留下休息。等翻越牛马山后,更是全员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路。铜马兵脚力已是不俗,却还得在路上歇一宿,才能从这井陉间道绕到魏军后方,袭其粮仓陉山驿。

“若是真定兵走,说不定要多费时一天。”

等陉山驿终于就在眼前时,上淮况只松了一大口气,他趴在山上,能看到满载粮食的车舆从西边太原郡运来,集中于此,再由人运往东边数十里外的魏军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