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囚于无期(第2/2页)

卿之仍是一声不吭,压抑着怒火的眸光在他的脸上驻留,隐带控诉。

成人之美?

就因为花敏之多瞧了一眼,她就得将这幅画让出来?

他该知道这幅画对她的意义,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景丞修的视线扫过她倔强的唇线和捏紧的拳头,平静的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他的坚持如一记耳光,卿之终于败下阵来。的确,她不就是个例子?

她艰涩扯出一抹笑,又极快隐去:“承蒙景先生抬爱,这幅画就当是我送给你和敏之小姐的新婚礼物吧。展览一结束,我会让人将画送到景先生府上。”

又转过头面对林槐治:“老师,展区那里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们了,过几天我会登门造访。”

转身,毅然决然。

她想,她是涉水而过的旅者,裤管被湍湍河水浸透,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幸好,她淌过来了。即便浑身已湿漉,无一完好,终究还是捱过来了。既然他已不再留恋,她又何必苦苦画一方禁地,囚己于无期?

也好,就当是画上一个句点,就当是放自己自由。

可,她还是不想用金钱去玷污那幅画的意义,所以随他吧,或赠或弃,都与她不再相干。

……

和景丞修一同走出展馆,花敏之始终小心翼翼的紧随身后。

她可以对任何人呼来喝去,但独独景丞修不行。她可以随自己高兴任性妄为,独独不能再景丞修面前试了分寸。

因为他的不在乎,所以她步步为营。

来到停车场停泊的一辆黑色SUV旁,景丞修依靠车门,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的火苗窜出来,如明媚眼光,却润泽不了他的深眸。

他喷吐着烟圈,微锁的眉头自那女人离开后就从未舒展过。

花敏之捏紧手中的皮包,压抑磅礴欲发的怒气。她讨厌那个女人,更加厌恶她可以轻易左右景丞修的心情。

“丞修,我们待会儿去……”

他冷漠打断她的话:“你打车回去吧。”

“什么?”花敏之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嘴角。

“你打车回去,我待会儿还有事。”他转身打开车门。

‘啪’的一声,回荡在停车场。

花敏之按住车门,再也伪装不出温婉贤淑:“景丞修,你什么意思?!八百年也见不上你一面,今天突然约我就是为了在花卿之面前做戏?那女人一离开,你就一副恨不得立刻摆脱我的模样,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他的脸上波澜不惊,可眼底分明释放着危险讯号。花敏之即便再后悔自己此刻的举动,可也不会在这时候示弱。

“花敏之,你若还想顶着我景丞修未婚妻的头衔到处炫耀,就该学会聪明些,先摸清我的底线。”

“底线?我以为你的底线只为花卿之准备。”她讥讽。

他勾唇:“不。对于她,我没有底线。而对你,八百年见一面已经是我的底线。”

“你?!”

景丞修不再理会,连车子也不管,走出停车场。

花敏之看着他冷峻的背影,歇斯底里大叫:“景——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