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第2/4页)

白锦绣扭头看了眼石头追着猪跑远的背影,惊魂未定:“我没事。老夫人你还好吧?”

聂母笑道:“我也没事。都怪那只小畜生,吓着你了。走吧,回家了。”

白锦绣见她都好,这才放下了心,定了定神,扶着她进了院子。

她的裙裾被猪跑过水坑时溅了一大片的污泥,聂母让她先去换衣服。

她出来时带的衣服不多,只有换洗的三两套,这两天断断续续在下雨,衣服都还没干。就说洗下污泥就行,不用换了。

他母亲说:“湿哒哒的不能穿,当心着凉。我还留着年轻时穿过的几件衣裳,旧是旧了些,还算干净,你要是不嫌弃,先暂时换一下。”

白锦绣说好。聂母就打开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厚重的樟木衣箱,从里面拿出一套月白色的褂裙,递了过来。

白锦绣接过散发着清香的樟丸气味的衣服,到自己睡的屋里换上,走出来,聂母端详了下,笑道:“我给梳梳头吧。”

白锦绣就坐到了她的边上。

聂母在窗前给她梳头。她的手很巧,很快就帮白锦绣梳了一个发髻,端详了下她,笑道:“乖囡生得可真好看啊。”

白锦绣照了照镜,镜子里的她穿着朴素却雅致的老式褂裙,发髻简单却真的很漂亮。听他母亲夸自己,心里有点甜,拉她手撒娇:“是老夫人你的头发梳得好才对!”

他母亲就笑了,一边帮她整理着还掉在外头的一绺碎发,一边闲聊:“绣绣,你在广州应当和我儿子也算熟的吧?他也不小了,那边有没有什么女孩看得上他?”

白锦绣心咯噔一跳,果断摇头:“没有!怎么可能!”

自己刚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一顿,急忙改口:“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又偷偷地看他母亲。幸好她神色如常,只是笑着叹了口气:“我儿子他从小就笨,两三岁了还不开口说话,那会儿我还以为他哑巴,愁了好久。后来可算说话了,又呆得很,一路呆到大。现在想必也是不会讨女孩子的喜欢。偏偏人又离我那么远,我想管也管不了,有时想想都犯愁。”

白锦绣不说话。

“对了!”她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注视着白锦绣。

“上回也是广州那边有个人带着好些东西大老远地来看我,说是白小姐派来的。当时我问哪个白小姐,他又不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就是乖囡你啊?”

白锦绣支支吾吾:“……是我……我也是感激他救了我妹妹,所以叫人来探望一下老夫人您……”

“老夫人你坐着,我去看看医生在忙什么,怎么还不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她站了起来,急忙走了出去。

幸好这段过后,他母亲再也没在她面前提及过半句关于她儿子的话了。白锦绣慢慢又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午后,聂母吃了药,在屋里午睡。白锦绣睡不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床上爬了下去,蹑手蹑脚地经过聂母的房前,走向对面的一间屋。

这里应该就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

门没锁。白锦绣看了眼身后,做贼似的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四四方方,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干干净净,应该时常有打扫。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靠窗一张旧书桌,桌上有笔墨纸砚,桌下一张椅,此外就只有床和一个衣柜,别无多物。

白锦绣屏住呼吸,环顾四周,视线落到床底,看到那里好像有只旧木箱,就走了过去,把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些旧书,应该是他小时上私塾念过的。除了书,还有个蝈蝈笼子以及木头枪和木头刀之类的东西。

白锦绣好似发现新大陆,又紧张又兴奋,蹲在地上,在箱子里翻来翻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一本饮冰室专集,书都毛边了,显然是经常看的,顺手拿了出来,翻了翻,发现扉页上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列字:“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旁边还有一个备注:“乙巳年三月二十一日深夜。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