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第2/3页)

天黑,石头母亲和另几个妇人忙着做饭,收拾出了一间聂家的空屋,请白锦绣住。医生和与她同行的护卫以及同来的白家管事也都安顿了下来。

聂母还是没有醒来。

夜渐渐深了,石头母亲见那位广州城里来的白小姐一直坐在病床前,怕她受累,进屋让她去歇息,说自己和别的妇人会轮值伴在这里。

医生对白锦绣说,聂母头部可能是淤肿导致昏迷。现在的医疗手段还做不到精准的开颅去淤手术,但他已经用了一种最新的特效药,能帮助降低颅压,让水肿慢慢消退。根据损伤的情况,人或许可以苏醒,再慢慢治疗恢复。

医生的意思,应该就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或许就此醒不来了,甚至危及生命。

白锦绣看着烛火中那张依稀有着几分似曾相识感的面容,心情沉重,根本就没法安心睡觉,指着边上搭着的一张床铺说:“我来陪吧。我累了的话,自己会睡这里的。”

石头母亲见她不肯走,也就让她了,说自己住在边上,让她有事来叫,说完退了出去。

她刚走出院子,等在外头的几个妇人扯着她问:“白小姐是不是我们沉哥在广州城里讨的媳妇啊?长得真俊,沉哥好眼光。怪不得婶母都看不上来做媒的人家。”

这已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拨过来向她这么打听的人了。石头母亲怕被里头的小姐听到,嘘了一声,将人拉得远了些,低声说:“我男人说他也不知道!你们可别乱说!万一不是,那就得罪人了!”

这位白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随行都是拿枪的士兵,同来的那位管事,应该是她的下人,看起来却比县城里最有钱的黄老爷还有气派。

妇人们一听是这样,也就不敢妄言,闲谈了几句,各自散了。

这个晚上,白锦绣伴在病榻前,半夜帮护士打针喂药,下半夜才在铺上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医生继续用药。当夜也是白锦绣陪床。

这样过了三天,他的母亲还是没有醒来。白锦绣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护士打完今天的最后一针,去休息了。

白锦绣陪了一会儿,发现她有点出汗,就打来温水,拧了毛巾,替她擦去脸和脖颈上的汗,又替她擦手,擦完后,她坐在边上,照着医生的叮嘱,尽可能多地给她揉捏腿脚和身体。

她揉了许久,胳膊酸痛,他母亲却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想起医生说越是迟迟不醒,醒不来的风险就越大,再也忍不住,偷偷地哭了起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继续帮她揉捏,终于倦极,握着他母亲的手,身子趴在床边,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什么仿佛在碰触自己的脸,睁开眼睛,发现他母亲竟然睁开了眼睛,半靠在床头望着她,神色慈和中又带了几分困惑,手轻轻地碰了碰她还带着几道未干泪痕的面颊。

她醒了!他妈妈终于醒了!

白锦绣惊喜万分,一下朝她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呜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这样了。反正现在的心情,又高兴,又委屈。

“乖囡,乖囡,莫哭,莫哭……”

聂母吃力地抬起胳膊,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你是哪家女娃?怎么在我家里?”

白锦绣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失态,慌忙坐起来,抹了抹眼睛,说:“老夫人,我姓白,你叫我绣绣就行。你稍等,我去叫医生!”

“医生!医生!老夫人她醒了!”

她站了起来,抬脚就要跑,根本就没留意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那只水盆,一脚踢了上去。

咣当一声,盆子被她踢翻,泼了一地的水。

白锦绣一窘,飞快地看了眼床上的聂母,怕她责怪自己毛手毛脚,慌忙要去扶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