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3/4页)

她起先莫名其妙,心里还有点不快,直到片刻之后,一阵夹带着湿气的风吹了进来,她感到胳膊和胸口一凉,衣服下的皮肤仿佛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了过来。

她今天穿的这条洋纱裙,料子轻薄,半透明,里面必须有衬。之前干的时候正常,现在被雨水浸湿,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就跟贴身内衣似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甚至仿佛隐隐还能看出两点微凸的可疑轮廓。

她偷偷瞥他,他还是侧对着自己,视线望着前方,人一动不动。

她咬了咬唇,不再说话了,也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抱胸地坐到了石鼓上。

接下来的亭子里就安静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耳边哗哗不停的落雨之声。

他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她就坐在身下那张破石鼓上,翘首看着天空,等着雨停。

大概半小时后,雨水渐收,太阳又从云后冒了出来。

雷雨过去,天放晴了,她身上的衣料单薄,这会儿渐渐也干了。

他走出亭子,朝停车的地方走去。白锦绣要跟上去,他停步,转头道:“你在这里等吧,我把车开过来。”

白锦绣就停了步,站在亭里,看着他走过那片积水的泥地,来到几十米外的那株大树下。

汽车停在树下,虽然遮挡了些雨水,但皮子的座位应该全部都湿了。她看着他脱下身上那件潮湿的军服外套,拧了下水,然后俯身,擦拭着后座她坐的位置,重复了好几次,大概终于擦干了,他穿回衣服,把汽车开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白锦绣坐了进去,说:“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我要先洗脚。”

聂载沉载着她到了离巡防营不远的那条溪边,停下车。

白锦绣认了出来,这里就是上次她画画时无意和他偶遇的地方,那株山楂树也还在老地方。

她下了车,走到溪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脱下鞋,见袜子也脏了,干脆也一并脱下,洗了起来。

他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也卷起裤腿,跟着下了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俯身搓着他的外套。

雷雨过后,溪流里的水大了不少,哗哗地冲着她的小腿,凉丝丝的,刚出来的太阳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暴烈,晒得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白锦绣洗干净了鞋袜,却还不是很想走,任由裙裾浸在溪水里,仿佛水草那样飘动,她的脚在水里踢着,玩着水,玩了一会儿,又洗自己的胳膊。

她是晒不黑的体质,但最近经常外出画画,一坐就是大半天,虽然她也有遮,总觉得胳膊看起来仿佛没以前那么白了。

“喂,我是不是比你第一次见到时黑了?”

她问他。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他不说话。

白锦绣见他不应,干脆踢水泼他。

“你快给我说!”

他的耳后仿佛有点红了,看了眼她露在水面上的半只雪白纤足,摇了摇头:“没有。”

“明明就有!你还给我撒谎!”

她不停地朝他踢水,溪水哗啦啦地泼在了他的身上,还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笑,起先还避了几下,随后就停下,任她不停地朝着自己踢水。

白锦绣没见过他这样的笑。以前他即便是笑,大多也不过是出于礼貌或者敷衍的那种微笑。现在看他,忽然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以前都没发觉。

“你干嘛不躲?”玩了一会儿,她问。

“你喜欢,那就踢好了。”他说,语气十分自然。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白锦绣忽然竟有点害羞了。

她装模作样地假意再踢了两下水,就停了下来。

“算了,你这个人最没意思了,我不玩了,回去了!”

她抱怨了一句,从水里站了起来,袜子也不穿了,光着湿漉漉的脚,套上了鞋,转身上岸,迈步朝着那辆汽车走去,不料光脚在鞋里打滑,一时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幸好聂载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另手轻轻托住她的腰,帮她停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