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喝了酒自然睡得死,顾玉琢第二天一睁眼,头痛也来得深沉,脑壳里犹如一群人在进行迪斯科。

脑袋一动,杵到了一片热乎乎的皮肤上。

啊。

几秒后,他意识到旁边是个喘气的大活人。

再几秒后,看清活人是陆南川。

这就不得了了。

一下子就睡一块儿了。

和男朋友——陆老师。

要了命了,我酒后干啥没?我欺负陆老师了?

黑崽一瞬间连呼吸姿势都找不着了,胡乱吸了口气,也不敢噌地吐出来,就慢悠悠地,噗一下,噗一下……没想到直接把陆南川给吹醒了。

陆南川半睁着眼,也回了回神,才展臂一收,把二百五搂好,下巴搭他毛扎扎的发顶上说:“不困么,再睡会儿吧。”

不困了,非常精神。

心脏都不会好好跳了,扑里扑通的——

放开我啊,陆老师,一会儿我要进急诊了!

陆南川察觉到怀里这位又扭又动的不老实,扬手在他肩头轻拍了一巴掌,“到底睡不睡了?不睡就起来洗漱去,晚上耍赖不洗,你闻闻,都臭了。”

他玩笑一句,黑崽更完蛋,一张脸着火似的烫,蛄蛹着要从被窝里挪出去。

陆南川手臂一松,怀抱空荡荡。

他带着几分不爽把视线聚到床边站着的二百五脸上:“不说点儿什么吗?”

四下找裤子的人正心虚,眼都不敢抬,反问:“说什么?”

陆南川翻个身,背对着他,“哦——看来你并不想知道,那洗去吧,别吵我了。”

完了,陆老师生气了。

我真的干了什么不该干的。

顾玉琢绝望地抱住自己脑细胞集体休眠的脑袋,穿起那条勒在胯上的短裤进了浴室。

他三百六十度转着圈地对镜自查,结果屁也没查出来——前后左右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手试着往下摸,才碰着就被狗咬了一样缩回来。

下流,太下流了。

欲哭无泪,只好扒干净自己去洗澡。

洗的时候又仔细感受了一遍,确实毫无感觉。

看来还得靠无所不知的网络——有问题,上知乎。

顾玉琢一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陆南川让他搅合得也睡不下回笼觉了,干脆起来等着。

可是左等右等,浴室里水声都消失半小时了,顾玉琢也没出来。

说他一句臭就受打击了?

不会在里面把整罐身体乳往身上抹呢吧。

陆南川一哂,倒是很有可能。

于是陆南川扯开窗帘,将天光放进来,自己坐在那一方亮堂里翻起汪曾祺的《慢煮生活》。

文字里沁着舒适的烟火气,该配一杯清茶,细嚼慢咽。

时间被方块字消磨,等陆南川终于想起身去泡茶时,香喷喷的黑崽出来了。

沐浴和身体乳都是柑橘香,此刻,陆南川觉得面前是站了一只外皮氧化的大橘子。

顾玉琢仿佛是犯了什么大错,左手搓右手,右手又搓回去。

他迅速瞄一眼陆南川,视线一对上,又倏地把眼皮耷拉回去,自己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陆南川静观其变,想看他这是演哪出。

半晌,顾玉琢酝酿好了。低着头,红着脸,勇敢发言:“陆老师,我昨儿喝多了,干过的事一点印象都没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上次还勉强记得……亲了你,这回是真断片了。那什么,我要让你难受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吧,我不躲。”

陆南川合上书,听了一头雾水,再三思量,并结合黑崽窘迫的表情,才迟迟地悟了。

“我打你干什么,情侣间做点亲密事不应该吗?”拉起顾玉琢的手,抹掉他掌心的薄汗,“你把我一个人晾了一个多小时,在里面干嘛呢?”

“我……在网上冲浪。”他老实交代。

陆南川问:“冲什么了?”

顾玉琢运运气,作报告一样红着脸一本正经回答:“了解一下同性之间酒后乱性对人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以及事后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