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第2/3页)

换成赵颢,行事就便宜许多。

在赵颢有心引导下,世人观其态度,重点多会跑偏。原本冰冷的政治立场,摇身一变,成为了争风吃醋。

此举不会动摇氏族根本,也不会挑战氏族礼仪,将最大的隐患消弭于无形。

于公,让梁霸心怀畏惧,纵有恶念滋生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于私,能光明正大排除异己,借梁霸一事昭告世人,爱慕西原侯可以,付诸行动绝对不行。

面对郅玄的目光,赵颢一派坦然,连私心都变得正直无比。

想清楚全部细节,郅玄忽然笑了,起身来到赵颢面前,托起他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高挺的鼻尖。

“君侯之意,我甚喜。”

赵颢挑眉,凝视郅玄片刻,忽然握住郅玄的手腕,将他拉到怀里。

腰被牢牢箍住,修长的手指扣在腰侧,紧到有一丝痛。

郅玄没有挣扎,顺着赵颢的力道倾身,单手按住赵颢的肩膀,另一手握住披在肩头的青丝,手指缠绕缕缕凉滑,拉近彼此距离,以吻封缄。

带着病娇属性的美人,霸道蛮横,充满独占欲。

乍一听令人脊背生寒,真实体验过,郅玄只能给出两个字:真香。

接下来的几场会猎,再未发生任何状况。

或许是太子淮彻底认清现实,就此摆正心态,再见到郅玄等人时,情绪不再紧绷,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挑不出任何错处。甚至会主动放低姿态,表现得十分谦虚,再不见半点阴郁。

太子淮的转变,郅玄看在眼中,多少能猜出他的目的,心中有所提防,却无意当众揭穿。

归根结底,在政治体制没有转变之前,太子淮是既定的人王,也就是君,地位超然;诸侯手握大权,能同中都城分庭抗礼甚至压对方一头,身份上依旧是臣。

君臣当面,该有的礼仪不能无视,该给的面子也必须要给。

太子淮先退一步,国君们也不会盛气凌人。道理大家都懂,基本上是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锁定的权柄不会放弃,面子却会作足,不让即将登基的天下共主为难。

王族和诸侯达成默契,接下来的几场会猎和祭祀都十分顺利。

除了郅玄敬献的虎首,梁霸献鹿首,赵颢和北安侯各献熊首,其余诸侯也各有敬献,全垒在九座祭台下,待到人王下葬日,将一同送入陵墓。

时值深秋,天气依旧炎热。

为保证兽首不腐,巫每日忙碌,亲自调制特殊的药汁,将兽首逐一浸泡,减缓皮肉腐败的过程。

即便如此,仍避免不了蚊蝇滋生。

守祭台的王族成员没少遭罪,每当天明离开,身上都会多出蚊虫叮咬的痕迹。

隔着厚重的祭服,一大片红包肿起,痛痒难忍又抓不到。脸上和手上倒是能抓,不小心抓破,遇汗水流淌,火辣辣地疼,要维持仪态极其艰难,实在太过煎熬。

好在九场祭祀很快结束,马上要送人王入陵。

送葬当日,王族成员全体出席。

无论男女皆披发跣足,身着葬服。男子腰间系兽尾,女子发上插鸟羽。众人随棺椁出城,徒步前往王族陵墓。

遵照王葬礼仪,诸侯出城不驾战车,随王族步行。众人衮服冕冠,在腰间系兽尾,肩上披麻,以示对人王的哀悼。

人王陵墓位于一座山下,方圆数百里,还有大大小小近百座陵寝,安葬历代先王及其王后。

送葬队伍在一座石兽前停下。

石兽高近三米,形态狰狞,做咆哮状。

石兽后是通往墓室的入口,仿宫门建造,半截高出地面,半截深挖土下。

这座陵墓建造近二十年,主墓室深入地下十几米,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当下,这样的工程堪称恢弘,耗费人力物力不知凡几。

幸亏王后动手晚,如果提前几年,人王已经咽气,陵墓尚未完工,问题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