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聊聊(第2/4页)

我把纸折成团,准确无误砸进他脚边的垃圾桶:“点错了。”

“怪不得。”

我扯了扯嘴角:“是你发来好友申请那会儿,我点错了。”

我想告诉他,我压根就没有想和他交好的意思。我和裴雁来共事的消息现在尽人皆知,这孙子如果想通过我接触裴雁来,或从那儿得到什么好处,又或者存心奚落我……没门儿。

孙汀洲做婚庆多年,在鱼龙混杂里浸淫,我说这话时夹枪带棒,他听了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言笑晏晏。

“好吧。”他从兜里摸出根烟,平价牌子,但没抽,“不过我大概猜到我怎么得罪你了。”

在谈判里,先机决定成败。我不欲和他在这儿兜圈子,倚在水台上,直接道:“说实话,我并不关心你来找我是打算和我聊些什么,但坦白地说,我确实有些问题想问你。我问你答,可以接受就继续,不行就算了。”

“林小山,你还真是没怎么变。”孙汀洲意外好说话,他莫名其妙又意味深长地笑笑:“好啊,可以,你问吧。”

“裴崇和你什么关系?”我注视着他。

他神色不变,垂眼时带着股风情。很快,他答。

“睡过。”

“……”有过心理准备,这已经是不算意外的答案。但我对裴崇的情史并不感兴趣,我在乎的是他儿子:“但你还和裴雁来表了白。”

沉默漫开,排气扇细小的嗡鸣声放大。

半晌,孙汀洲叹了口气,烟在他指间旋转:“当时你果然在。”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只好继续道:“我那个时候惹恼了裴崇和他夫人,那两位能量庞大,我被雪藏是必然的,唯一的机会就是搭上裴雁来这条线。你知道的,他爸妈管不了他。”

他朝我戏谑挑眉,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一角:“再说,我们这种人,谁还能不对裴雁来起点儿歹心。你说是吧?”

我懒得和他就“我们这种人”做口舌之辩。

“你被捉歼了?”我的问题尖锐又刻薄。

很正常的逻辑,孙汀洲闻言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抿着嘴笑了阵,才说:“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和这个圈子没交集,这些事儿你没听说过很正常。高老板,就是裴雁来他母亲,荤素不忌的程度可不亚于裴董,我还见过她和女秘书的照片,相当刺激。”

我厌烦他藏一半说一半的调调,直刀而入质疑道:“这种照片怎么能被你看到?”

倒不是看不起谁。只是这类艳闻秘史很少能见光,他孙汀洲哪来的本事?

孙汀洲笑得更厉害了。但我清楚,对付这种人不能恼火,急切或愤怒只会自乱阵脚,我沉默地抱臂等着,直到笑声暂歇。

“不是……”他清清嗓子,彻底不在我面前表演温良恭俭:“你小狗一样黏着裴雁来,绕他在身边,不会连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吧?”

我觉得好笑,于是反问:“难道你以为,你比我更了解他?”

“行行行,你别误会,我不和你争。”孙汀洲好像误会了我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并不重要。他摊摊手:“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长话短说。”

事情比我想象得狗血太多。

电影《河边》选角时期孙汀洲就勾搭上裴崇,裴崇男女不忌,尤其好十八九岁嫩得掐尖儿又浪得起来的款式,所以那段日子孙汀洲颇得圣宠。

裴崇算是完美情人,经济和事业上大方给予的好处,感情生活上,开房以外也不乏温柔小意。

只谈利益交换,不谈感情予取的行事原则让孙汀洲在一众小情里脱颖而出,但那时候年纪小,恃宠而骄的劣根很快冒头。

据他所言,裴崇和高文馥只是表面夫妻,两人联姻前就说好Open Relationship,私下互不干涉,本来应该相安无事。只是高三那年清明附近,裴崇有了新人,也是拍电影的,正在热乎劲儿上,孙汀洲怕被人抢了蛋糕,稀里糊涂把人灌醉,裴崇犯了糊涂,祭祖当晚在高家老院子把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