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6/8页)

他只是笑笑。

南夏是那种很有规划的人,也很有自知之明,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又非常努力地生活。

有时候,他觉得他甚至比不上她。

他的钱多得不知道要往哪儿花,几千万还是几个亿,好像和几块钱也没什么差别。他曾经一度非常害怕这种观念,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追求又麻木冷酷的人。

所以,他喜欢在她身边的那种感觉。

像深渊中开出了一朵花,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块石头,泛起触动心弦的涟漪。

“你在想什么?”看他沉默良久,她忍不住询问。

傅时卿叹一口气,表情很无奈:“羡慕你。”

“羡慕我?”她睁大了眼睛,小脑袋微微歪着,脖颈修长而漂亮。她这么瘦弱,让人有种想抱入怀里的冲动。

有那么一刻,他又心旌动摇了。

好半晌,把手放入兜里,若无其事地说:“觉得你过得挺充实的。”

她先是一怔,尔后朝他比了个剪刀手。

“上去吧。”傅时卿搭了一下她肩膀。

南夏点头。

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停住。

邓祁言早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也不像刚才在会所里那样失魂落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一层厚重的阴郁笼罩着。

南夏跟他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后怕地退了一步,有种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错觉。

“怎么了?”傅时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邓祁言也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下移,死死定在他按在她肩膀的手上。

傅时卿算是明白了,不过没收回来,只思索了一秒,改而握住她的肩膀,还回头看着邓祁言,目光平静。平静中,又带着鄙夷和挑衅。

南夏一怔,疑惑地望向他。

他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开口。

这番做派落邓祁言眼里,显然就是眉目传情。他一颗心都快炸裂了,狠狠握住了拳头。同时,又是不可置信。

原来,她真的攀上了傅时卿这根高枝。

想到自己刚才在会所里对她的懊悔,简直就像傻逼一样!

他怒极攻心,脑子没过就说出口了:“怪不得要跟我分手啊,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南夏脸色一黑,厉声道:“邓祁言,你别瞎说!”她看向傅时卿。

傅时卿却一派淡然,看着邓祁言,眼中还有几分嘲弄。

困兽还有临死前的挣扎呢。

此举,彻底激怒了邓祁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凄苦生活,以及刚刚的侮辱,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傅时卿!为什么,你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这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你要搞老子的破鞋!”

傅时卿面色一沉:“邓祁言,你把话再给我说一遍。”

邓祁言顿时怂了,眼神躲闪,色厉内荏:“我说,你在国外待那么久品位怎么丁点儿不见长,尽捡老子的破鞋穿。”

以前,南夏就知道邓祁言这人道貌岸然,人前彬彬有礼,人后欺软怕硬,懦弱又优柔,可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么粗俗难堪的话。

邓祁言被她眼底的失望刺到,本能有些恐慌,他不敢多看她,只凭着一腔愤怒瞪着傅时卿。

傅时卿脸色虽冷,神情却很威严,不像他这么气急败坏。相对而言,他更像黔驴技穷的困兽,拼命虚张声势。

邓祁言眼睛发红。

这一刻,像被欺负了的孩子。

邓祁言从小家境优渥,父母千娇万宠,加上有本事,学业和事业一路顺风,养成了他这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傅时卿正好相反,虽然家世优渥,却辗转各地,大多时候是自己在照顾自己,习惯了自立和孤独。

他能承受任何常人无法承受的打击,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接踵而至的麻烦,就像千锤百炼的刚,骨子里的坚韧远不是邓祁言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