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陈述(第2/3页)

“这真是件怪事。”福尔摩斯叹道。

“我还没有说到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事呢。大约在六年以前——确切日期是1882年5月4日——我在《泰晤士报》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是征询梅丽·摩斯坦女士的住址,并且说如果她回应的话,对她将是非常有利的,广告后面并没有署名,也没有留下地址。当时,我刚到西色尔·弗里斯特太太家里做家庭教师。我跟她经过商量之后,就在报纸的广告栏登出了我的住址。当天,就有人给我寄来一个小纸盒,里面有一颗很大、很有光泽的珠子,盒子里面没有任何文字。从那天开始,每年到了这个日子,我都会收到一个同样的纸盒,里面装有一颗同样的珠子,可是我却没能找到有关寄者的任何线索。内行人看过之后,说这些珠子是稀世珍宝,价格不菲。请你们看看这些珠子,真的很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只扁平的盒子,于是我看到了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六颗上等珍珠。

“您说的非常有趣,”福尔摩斯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有的,今天早晨我收到了这封信,请您看一看,这正是我前来向您请教的原因所在。”

“谢谢,”福尔摩斯说道,“请您把信封也一并给我。邮戳,伦敦西南区;日期,9月[2]7日。噢!信封的一角有一个拇指的印迹,大概是邮递员留下的。纸张质地非常好,这信封价值六便士一扎,看来写信的人对信纸和信封要求很高。可是没写发信人地址。‘今晚七点请到莱西厄姆剧院大门外左边的第三个柱子下等我。如有怀疑,请与朋友二人一同前来。您是个受了委屈的女子,一定会得到公道。别把警察带来,否则就不能相见。您的一位不知姓名的朋友。’这真是一件有趣的、神秘的事情,摩斯坦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呢?”

“这就是我要与您商量的呀。”

“我们一定要去。您和我,还有——没错,华生医师也是我们需要的人。这封信上说两位朋友,他跟我始终是在一块儿工作的。”

“可是,他愿意去吗?”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又向福尔摩斯问道。

“如果我有机会效力,那真是荣幸至极。”我热情地答道。

她说道:“看到两位如此仗义,我真是感激不尽。我非常孤独,没有别的朋友可以托付。晚上六点钟我到这儿来,应该可以吧?”

“可不能再晚了。”福尔摩斯说道,“再有一点,这封信和寄珠子的盒子上面的笔迹一样吗?”

“都在这里。”她说着取出六张纸来。

“您考虑得相当周密,在我所有的委托人当中,您真算得上是榜样了。现在我们就来看一看吧。”他把信纸全部铺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对比,然后说道:“除了这封书信之外,其余的笔迹都是伪装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您来看看这个希腊字母‘e’多么突出,再来看看单词末尾字母‘s’的弯法。摩斯坦小姐,我不想给您毫无意义的希望,可我倒是愿意知道,这与您父亲的笔迹有没有什么相同点?”

“绝对不同。”

“我想也是这样。那好,我们晚上六点钟等您。请把这些信纸留下,我也许得先研究研究,现在才三点半钟,那就再会吧。”

我们的客人说了声“再会”,然后又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我们俩,就把装珠子的盒子抱在胸前,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我伫立在窗前,看到她轻快地向街头走去,直到她那顶灰色的帽子和上边的白羽毛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这真是位美丽的姑娘!”我转过身来对我的伙伴说。

此时他已经重新点燃了烟斗,靠在椅子上,微合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吗?我倒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