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了特殊的人

阎攸宁屈起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那敲击声不禁让人屏息。

“看来真是这幅尊容的假和尚。”阎攸宁说得云淡风轻,还朝着池醉投注过来的眼神耸了耸肩,“真没想到, 为师不止与魔僧行苦同名同姓,容貌竟然也相似。”

与气氛很不相符的,池醉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忍住了,佯装愣怔地看过去, 哑然片刻,问道:“师父, 你见过魔僧?”

阎攸宁没想到池醉有此一问,顶着真容, 看到席安康瑟瑟发抖受不了要崩溃的模样, 又吞下易容丹变回方才的容貌道:“以前见过, 没想到世上真有人长得与我如此相像。”他神情突然严肃,告诫池醉,“阿醉,以后如果有人顶着我的脸, 可千万不要随便跟着对方走。”

“徒儿不会的。”池醉应道。

阎攸宁明显是戏弄他, 池醉表面恭敬相对, 内心是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他只觉得不断撇清和魔僧关系的阎攸宁有点做作的可爱。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个人易容成魔僧行苦作恶, 所图为何。

而留下席安康这个活口,明显是为传话……

“看来我们被人关注着呢。”阎攸宁自然看出了这事不简单, 他注意到池醉安慰席安康的样子, 之后, 以考虑到席安康安危为由, 将席安康带回了小院。

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自有考量。

除了寿数问题,席安康的品性没得说,阎攸宁离开以后,有席安康在,也能多个朋友。

席安康亦是思虑再三,走前抱着他师父的骨灰坛,问是否可以一起过去。他虽然不舍这居所,心中对那假和尚更是恨大于惧。但师父临终前让他保重自己性命,他绝对不能随便交代了。

说到底,他就是个无能为力的凡人。

阎攸宁当然没有反对。

他给席安康留了些银钱前往他的住处,但席安康并没有收下,只道自己能好好生活。

阎攸宁让对方自便,没再说什么,便带着池醉又一次离开。

“我们得先准备下怎么进入宝桐雪山。”阎攸宁这次没有瞬移,而是拿出梅花扇,挽出一个扇花后朝半空一掷,瞬息之间,梅花扇放大到可以站立两个人的大小,停滞在距离地面三米之外的半空。

阎攸宁本想带着池醉上去,却被池醉拒绝,带着点固执道:“师父,我可以。”

如果事事都依靠阎攸宁,池醉就跟没修行一般。

他虽然法力低微,但并非凡人,不过是轻轻一跃,池醉轻巧地站到扇面上,俯视地上挑眉微笑的男子,精致的眉眼带着一点执拗。

阎攸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挺倔。

“我说过什么,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偶尔撒娇耍赖或者发脾气都是可以的。”阎攸宁一跃而起,梅花扇随即而动,衣袂翻飞,两人便朝天空而去,留下阎攸宁接下来的声音,“哭泣自然也是正常的。阿醉,为师真怕你太过压抑,以后哪天爆发,会吓为师一跳。”

阎攸宁说这话没有十次也有五次了。

一开始,池醉还觉得阎攸宁是为了试探他才说这种话,等相处久了,池醉发现阎攸宁确实是在关心他。

那种被真切关心的实感,让池醉心里生出安定,便真心实意地应声“徒儿知道了”,至于哭不哭,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毕竟池醉清楚自己的灵魂岁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掉泪。

况且,自从跟着阎攸宁后,池醉除了被刻意戏弄外,却也很少在碰上其他委屈事。

“师父,这次我们去哪里?”池醉问道。

这是池醉第一次随阎攸宁奔波,一天之内就去往这么多处地方,倒也验证了阎攸宁以前说过的“为师以前为了材料法宝到处奔波,可是很忙的”这句话。

作为修士,面对法宝自有一份贪念,但在朝夕相处中,池醉发现阎攸宁这份“贪”比一般修士强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