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3/4页)

徐淮安道,他刚及冠时曾定过婚约,不料后来生了场大病,险些危及性命,不欲连累女方,就主动去退了婚约。养了两年,病愈后预备另议亲事,又逢父亲离世,便守孝三年。

出孝后,家中也是急着为他张罗亲事,谈好了一门,没想到小定前女方又生了场大病。诸如此类的事,实在发生了不少,以致于他官拜刺史,竟蹉跎到现在都没成亲。

世上不是没有这种巧合,赵渚听罢也是感叹,观徐淮安品貌,本以为该是风流成性,没想到竟如此戏剧,“身边竟也没个贴心人服侍。”

“庶务繁忙,成日待在官署中,哪有心思想其他。”徐淮安摇了摇,那略显温和的神色倒是将他相貌中的艳丽中和了许多,亦有了亲和力,“兴许是缘分未到罢,这种事想来是天注定,强求不得,不然也不过是原先那般收场罢了。”

这话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赵云姿听在耳畔,不由微红了脸,大着胆子用余光瞥去,正巧能看清他眉眼中蕴含的风姿,多停留一息,就对上了那双似是含笑的眼,叫她脸色更红,忙低下了。

赵渚未看到徐淮安的举动,但女儿的表现深深入眼,便知道她很是满意,便轻轻抚须,思忖着什。

这些事情和扶姣关系着实不大,她依旧看徐淮安不大顺眼,总觉得这人眼底藏着什,可赵云姿喜欢,且看现在的模样,应是什都听不进去的。

她瘪瘪嘴,在膳桌下百无聊赖地玩着腕上金镯,褪下又戴上,如此来回数次,突然眼眸一转,注意到了临座。

菜刚刚上齐,作为主家的赵渚和徐淮安却谈兴正浓,不急着开席,其余人也不便打搅。李承度正坐时,忽然感到衣衫略紧,有什扯动了他的衣角。

余光扫去,小郡主对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下一只手来。

李承度起初不予回应,等扶姣不高兴地加大了力度,才神色自若地将左手放下,任她当做玩具般耍弄。

二人本就坐在临墙一侧,桌布掩盖,即便候命的仆婢也无从发觉膳桌下的小动作。

男女体格本就有差异,何况李承度继承李蒙将军的身形,高大不说,手也近乎比扶姣宽大一倍。扶姣握住他三根手指,努力将小金镯套上,兀自欣赏了会儿,又无聊地去数他手上有几处薄茧,细小的动作如同猫儿挠人般,带着些许痒意。

“四郎,敬使君一杯。”赵渚话语落下,李承度随之起身,与徐淮安喝了杯酒,再度坐下时,顺势将还要捣乱的人握住了。

扶姣微微睁大眼,用不满的眼神暗暗睇去,让他赶紧识趣地松手。她只是开宴前有些无聊罢了,才不想一直和他握着。

但这约莫就和请神容易送神难是一个道理,徐淮安开始和李承度搭话,他便专心应付这位使君,完全没注意到扶姣的眼色般,依旧锢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大,可足以叫她无法脱离。

眼见众人都持箸了,她仍不动会显得奇怪,扶姣无法,只能抬起左手,慢慢吞吞地舀了勺汤喝,动作引得赵云姿奇怪,轻声问:“纨纨,怎的了?”

扶姣含糊应道:“右手忽然有些酸痛。”

赵云姿不疑有它,哪能想到膳桌下的小官司,贴心地亲自帮扶姣布膳,给她夹了好些爱吃的菜肴。

这顿饭,扶姣吃得委屈极了,她从没见李承度这样使坏过,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偏偏她还不能当着赵渚等人的面闹脾气。

直到中途,李承度才松开禁锢,放了扶姣自由,她忙收回手,连座位都悄悄移远了些,再不敢捣乱。

…………

宾主尽欢的一顿小宴持续了半个时辰结束,徐淮安在淮中郡无住处,赵渚自然盛情留人,道早就给他备好了住处,午饭后小歇一番,下午再去郡守府。

安排都已备下,徐淮安从善如流地应了,由下人引着去往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