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毕竟仙尊成名已久,与魔门老祖雀心罗差不多是一辈的,不可能亲自教弟子引气入体,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引导修行的都是褚问。

剑和扶月宗。

褚问和楚照流。

这就是顾君衣为数不多的牵挂了。

他在帐中心神不宁,无法入定,干脆出了帐,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练练剑。

月圆之夜,月色苍茫,照得终年迷雾不散的泠河恍若仙境,岸边杏林怒放,纷纷似雪。

顾君衣提着剑,逐渐远离了营地,慢慢步入杏林中。

耳畔忽然响起了清越的玉笛声。

顾君衣抬头一看,明月之下,杏树枝上,靠坐着个青年,横笛吹奏着,天青如水的纱衣外罩,乍一眼恍若仙人。

对方也察觉到了他,却只是淡淡一瞥,没有停下吹奏。

顾君衣站在纷纷杏雨中,仰头看着他,失神片刻,才想起白日里师弟师妹们的提醒。

果然是魔音惑人,防不胜防。

篝火跃动,夜色深黑。

顾君衣从入定中醒来,失神了片刻,才注意到楚照流托腮坐在对面,正幽幽盯着他。

顾君衣犹自浸在那场梦里,表情还在发怔,就见楚照流眯了眯眼,露出丝耐人寻味的表情:“师兄最近魂不守舍的,不准备给我讲讲故事吗?”

火堆旁边还放了一小坛子酒,非常不讲究地温着。

顾君衣伸过手,慢吞吞地把酒坛子抱过来:“我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楚照流颔首赞同:“那确实,还有什么故事,能比话本里你、魔修与大师兄的三角恋更引人入胜呢。”

“噗。”

顾君衣头顶天雷滚滚,差点一口呛到:“小师弟,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楚照流道:“实不相瞒,这几日我都在温习,已经能倒背如流,不得不说,写得真是缠绵悱恻、令人揪心……”

顾君衣擦了把嘴边的酒渍,决定后发制人:“且慢!你家谢宗主呢?”

楚照流果然消了音,莫名其妙问:“怎么就成我家的了?”

顾君衣思考了下,决定来点猛的:“小师弟,还记得我给你施的上古仙术吗?”

“没齿难忘。”楚照流语气顿凉,“你不提还好,一说我又想踹你了。”

顾君衣高深莫测地摇摇食指:“你以为师兄是在哄你,胡说八道吗?非也非也,那道红线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你与谢酩有过姻缘之情,或是前世,缘分未断,所以今生再……”

话没说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就逐渐靠近。

楚照流头皮一炸,飞身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好师兄,酒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顾君衣挣扎:“唔唔!”

你听我说完啊!

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从容,靠得越来越近,楚照流完全不太放心自己这位悍不畏死的二师兄,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警告:“师兄,你再提那根红线的事一个字,我就把你捆到茶楼里,听一天一夜你的话本子!”

顾君衣:“……”

有被威胁到。

青松挺翠之间,积雪皑皑,树林深处的修长人影也映入了眼帘。

随着一路北行,天气愈冷,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地上也积着层厚实的雪,深的地方一脚踩进去能没过膝盖。

啾啾鸟生里第一次见雪,非常没有见识,兴奋地扑腾着翅膀在前,仿若在雪中游泳。

谢酩手里拎着三条鱼,慢慢地跟在后面。

雪太深了,小家伙游着游着,突然没了影,谢酩弯下腰,两指一拎,拎出团毛茸茸的小黄团子,垂着眼弹去啾啾脑袋上的雪:“闹够了?”

楚照流瞅着瞅着,陡然感觉,谢酩似乎……还挺适合带孩子的。

虽然摆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但啾啾那么上窜下闹,也没见他有过不耐烦、皱过眉头,反倒会很耐心地喂药,还给毛茸茸的小鸟儿掖被子,空下来就逗它玩,有一种奇异的反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