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3/4页)

他不想叫旁人抢走这份生意,只能竭力支撑,一直到最后头昏脑胀的时候,榻边已经堆了足有近百锭银子,而洛阳红已经体力不支,连起身谢恩都谢不来了。

“这些都是她们的,”萧明稷瞧见万福收拾了那厚厚的一沓纸,自然也能看见老鸨眼热的神情,淡淡道:“你那一份我的下人早就给了龟公,都是苦命的钱,何必惦记?”

老鸨应了一句是,她方才回答的时候这位贵客难免会问起一些其中奥妙技巧,她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与安抚女子便演示了许多回,更不要说那些旁的法子,说话都有些不利落。

“相公瞧了许久,奴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老鸨被折腾了一日,也是身心俱疲,她实在是掩饰不住对这位开楼以来最奇怪却也最神秘的一位客人的好奇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您看这些……是只为了高兴么?”

若说是寻常人来寻欢,又或者如今有哪位当今宠爱的长公主得势,她倒是会怀疑这是不是哪位寻常人家的公子起了偷师学艺的心思,讨好更高的贵人,在仕途上终南捷径。

这种人,哪能敲这么一笔钱就放走,拜师学艺,花的钱自然要更多。Pao pao

但是这样的阵仗,却实在是有些不像那等需要卑微讨好的男子,反而……比起从前来清平楼玩过几回的溧阳长公主还要更难高攀,或许哪位承爵的实权国公或是世子,又或者是今上看重的从龙之臣。

这样的人,她们招惹不起,只能供着,不说挣多少钱,便是为了将来清平楼有一份倚靠,适当奉承孝敬些这位主儿也是应当。

“便是不当讲,你也问出口了,”萧明稷本来已经起身,见那老鸨还有心攀扯,忽然莞尔一笑,“姑母原先说过你家最好,所以有心学一学,将来讨好我继母。”

老鸨得庆幸自己身旁有桌椅可供倚靠,她踉跄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也僵了许多,不知道该夸这位大主顾什么好:“公子您……当真是孝顺。”

“随口说笑罢了,”这位孝顺的白衣郎君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起话来虽然依旧不见多少笑容,可是人的神情却缓和了许多,道:“自然是为了我家夫人。”

“哦……原来如此,公子说笑起来真真要把奴吓死,”老鸨衣袖遮面,失口笑道:“这样的话也就是在咱们这里说说,谁还不知道是顽,但您要是叫府上的老爷子听见了,还不打断您一条腿!”

“只是不知道您姑母是哪位,为奴做了这么一桩好事,招来您这么一位恩客?”

老鸨细细想了一会儿,也不记得最近是有哪几位女郎与眼前之人相似,“来日您姑母来的时候,奴一定选一个最可心的去服侍,好好答谢。”

“这倒是不必,”萧明稷起身吩咐侍卫准备车马,下楼的时候听见老鸨这话,只是觉得讽刺,“她都活不到明日五更,你预备了也是白费心。”

清平楼今日为着眼前的这个恩客清净了一日,最终还是把人哄高兴了,甚至还肯与人说笑,但老鸨却有几分心力交瘁的感觉,管他是说笑还是当真,伺候好这一次,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若是当真好,以后我还会差人将那个……小倌接到我府上,”萧明稷坐到侍从准备好的轿子里,从遮得不甚严实的窗子里瞧见灰心丧气的她,忽然忘记了那个小倌的名字,淡淡道:“若是不好,回头这清平楼叫人拆了也罢。”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鸨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但依旧满脸堆笑地应了一声是,等到那一队侍卫簇拥着那台轿辇走远了,才在几个帮衬的搀扶下起身,望着那扬起的灰尘叹气。

“天杀的,这究竟是哪一路的阎王,真真是难伺候死了!”

……

郑玉磬在锦乐宫里又住了许多日子,她听说牟羽可汗派出来的长子已经攻打到了洛阳,心下大约有了数,知道萧明稷算计千年,也总有失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