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也是(第3/5页)

可正牌夫人怎么了,还不是输给我?

生了个好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无福消受这泼天富贵?

“任你再有本事,你妈还不是死在我前面?”萧茵笑起来,在最狼狈的时候,将毕生最得意的“成就”道出,“她拼了命的想要席成礼看她一眼,席成礼的眼里却只有我。”

她笑得几近疯狂,“乔葭月穷其一生得不到的东西,我萧茵唾手可得……就凭这一点,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我!”

到楼下,那猖狂又绝望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席与风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直到一柄伞罩在头顶。

偏过头,看到江若伸手出去接雨,然后被凉得迅速缩回手。

“出门的时候天色就不好,果然下雨了。”江若也扭头,看着席与风,语气轻快地说,“幸好带了伞,我们走吧。”

路上,席与风问江若,愿不愿意跟他去个地方。

江若看一眼席与风手上的几张纸,问:“你家?”

他记得方姨曾说过,席家的主宅是席与风的生母所留。

这个“家”是哪个“家”,不言而喻。

席与风“嗯”一声,江若便道:“好啊,我正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位于城南的宅邸有段日子无人居住,沿着山路上行时,车窗外的雨声都显得荒凉。

屋里更是空旷,分明打扫得窗明几净,却让江若有一种踩下去会尘土飞扬的错觉。

一楼接近地面,弥漫着些许潮湿气味。

席与风进屋先把窗户开一条缝,客厅的灯也打开,老式水晶灯在地面投射出参差光影。

江若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向窗外落在雨中的一棵常青树。

不多时,席与风往屋里走两步,又转身,沉静如水的目光投向江若。

江若明白,是在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

木质楼梯扶手圆润光滑,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席与风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推开门进去,入目是肃杀的白色。

所有家具都罩了防尘布,空气里弥散着比楼下更浓重的腐朽气息。

却几乎没有席与风身上的味道。江若在房间里转一圈,停在书桌前,问:“你没在这里抽过烟?”

席与风正拿起书柜里的一本书,闻言抬头:“那时候还不会。”

“是在国外学的?”

“嗯。”

“十九岁之后?”

“嗯。”

顿了顿,江若又问:“不让我抽烟,是不希望我变得跟你一样……”

虽然没把那个词说出来,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无非伶仃,或者孤独。

甚至是麻木。

放下手中的书,席与风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往外看,却没把窗户打开。

好像早已习惯自我封闭的生活,寂静,黑暗,是他的常态。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让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江若走到席与风跟前,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我们出去吧。”

席与风垂眼,看向交握的两只手,低声说:“阁楼有间储藏室,要不要——”

“不要。”江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很轻地眨了下眼睛,眸底似有水光,“我不会逼你吃红烧肉。也不会因为好奇,让你待在会勾起不堪回忆的地方。”

回到一楼,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席与风才想起来问江若,怎么会知道红烧肉的事。

手自打拉上就没松开,这会儿江若正摆弄他的手玩:“方姨说过你喜欢吃红烧肉,我和你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桌上就有红烧肉,你一筷子都没伸。”

席与风不说话了。

红烧肉是席成礼爱吃,他还格外嗜甜,每次都要加很多冰糖。

小时候,为了喊席成礼回家,家里总是会做这种含糖量翻倍的红烧肉。为了不被外人指摘,乔葭月每次都借口说“是小风要吃”,一来二去,连方姨都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