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但是他不能。”(第3/4页)

第二件还和席家有关,太子爷席与风这边刚为自己正了名,那边和孟家的婚事就宣布取消。众人惊讶的同时又有意料之中的落定感,转而开始猜测内情,究竟是孟家小姐想开了,不想在一个性向成谜的男人身上吊死,还是席家太子爷没玩够,索性先不给自己套上枷锁?

也有知情者旧事重提——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去年还有传闻说席少为了外头养着的小情人,和家里对抗,拒绝结婚?

众人听罢嗤之以鼻——嗐,传闻罢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而这些吵闹的声音,统统没进席与风的耳朵。

等公司的事料理停当,他抽空飞了趟洛杉矶。外公乔望鹤已在此处郊区的一幢宅子里,住了三十年不止。

从机场前往外公家的路上,道路愈渐宽阔,两旁浓荫匝地。

乔望鹤算准时间站在门口迎接,亲自指挥司机将车停在院子里,看着席与风从车上下来,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慈祥,拐杖在地面一敲,让他快进来。

房子不大,上下两层,住一位老人加两名护工绰绰有余。

乔望鹤带席与风去到书房,亲自泡茶给他喝。

作为小辈,席与风自是不能干坐着。乔望鹤端茶过来,他起身双手去接,老人趁机比画他的身高。

“都长这么高了。”乔望鹤把手放到腰际,“上次见面,你才到我这儿。”

席与风还能清晰记得上次见面的情形。

实际上,他自小就对外公很陌生。

当年母亲不顾外公反对,执意要嫁给席成礼,据说当时外公气得连婚礼都没参加,默不作声搬到洛杉矶,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其间的接触大概只有小学的某次暑假,席与风出国游学,母亲安排他早一天到洛杉矶,去陪外公。

许是心里仍有怨怼,那次会面并不算愉快。乔望鹤从头至尾没给席与风好脸,在饭桌上也没同他说话,饭后爷孙俩在书房各据一角,一个处理文件一个看书,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而现在,席与风知道了,当年的外公并非有心冷落他,也想起在这里吃的两顿饭都有薯条、冰淇淋,这些只有小孩子会喜欢吃的东西。

人与人之间,有些话不需要挂在嘴边,也可以被对方洞悉。

因此乔望鹤没提那些陈年旧事,只问席与风这次能待几天,听说他明天就要回去,了然道:“这个节骨眼上,忙是一定的。但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席与风应下了。

窗外蝉鸣阵阵,屋内茶香袅袅。

临近正午,乔望鹤坐在书桌旁的藤椅上,闲话家常般地问:“你父亲,怎么样了?”

席与风放下手中的杯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伤在脊椎,以后怕是离不开轮椅。”

乔望鹤哼一声:“便宜他了。”

谁也没提那场车祸,却又都心知肚明。

“这茶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乔望鹤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原本她也可以喝到我泡的茶,原本她也应该在这里,和我们爷孙一起……”

席与风看着他,心中涩然。

脱去商界巨贾的外皮,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一个思念女儿的普通父亲。

乔望鹤说:“你父亲能多活这么多年,完全是因为你,不然在你十九岁那年,他就已经不在人世。你千万不要因此背负压力。”

闻此言,席与风又不禁一凛。

“我没事。”他说,“既然他从未把我当作亲人,我也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乔望鹤似有犹豫:“那些年你母亲偏执成性,对你疏于照顾,你父亲是不是对你……”

这回席与风没说“没事”。

他垂眼,复又抬起,眸底是浸霜般的冷郁:“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

留在宅子里吃了顿饭,下午席与风要赶一场贸易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