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别这样看着我(第2/4页)

足有半分钟之久,江若才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问:“是吗?”

让他纠结多日的事情如今赤裸裸地被摆在台面上,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除却迷茫,江若实在感知不到其他情绪。

“是啊。”席望尘却起了看热闹的心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信你问问他。”

开了免提,响了三四声,那头传来席与风沉稳如常的声音:“喂?”

江若立刻闭紧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我亲爱的大哥。”席望尘阴阳怪气地喊他,“对赌协议,准备好了吗?”

对面安静了几秒:“什么协议?”

席望尘笑了:“押上我全部股份的那份协议,你让你的亲信买通资方跟我签的,事到如今,还要继续装傻?”

回答他的是席与风的反问:“有这事?”

“你不知道不要紧。”席望尘站起来,走到江若面前,“不如来猜猜,你的小情人知不知道?”

说着他抬脚,朝着江若狠狠踢过去。

江若早预料到他会动粗,迅速偏过身让腹部受力。对于跳舞的人来说,健全灵活的四肢比什么都重要。

一脚之后又是一脚,席望尘故意把听筒凑近,江若本想忍住,却还是让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传入听筒。

几乎是立刻,那头的席与风说:“把他放了。”他的语气罕见地急切:“席望尘,你先把他放了,其他事我们见面谈。”

听到这话,江若无奈地闭了闭眼睛,牙齿松开被咬破的唇。

他又不傻,自是知道席与风的镇定是战术。席与风越是表现得焦急,形势于席望尘这边就越有利。

而且江若认识的席与风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是个从来不知冲动为何物的人。可是他刚才反常了,着急了,做出了那么不“席与风”的举动。

在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意识吞没的疼痛中,江若忽地笑了一声。

他是在乎的。

那就够了。

从一个冬天的结束,到又一个冬天的开始,哪怕只融化冰山一角,也足够江若扬眉吐气,足够回味很多年了。

毕竟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很多年”呢?

后来,席望尘终究没有兑现诺言,没帮他问席与风是不是要结婚了。

江若卧在地上,半边脸颊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浑浑噩噩地听席望尘抱怨。

分明已经得偿所愿,他还是哭丧着脸:“那你知道,他处心积虑把我和我妈逼上绝路,是为了什么吗?”

江若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席望尘便当他想听,自问自答道:“因为,他要为他早死的妈报仇啊。”

醉鬼的话多不可信,但是傻醉鬼的话,多少能听一点。

虽然席望尘对当年的事并不完全了解,多是像江若那样,道听途说加上猜测总结。

他说席与风的母亲是名门闺秀,父亲当年娶她是为了巩固势力,后来席与风的母亲知道萧茵和他的存在,抑郁成疾,把自己给气死了。

寥寥几句,让江若本就被寒意浸透的身体又冷几分。

对此席望尘却满不在乎:“哪个有钱男人不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可气的?”

他像是很久没有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江若,也能掏心挖肺,倾倒苦水。

“你知道吗,我妈给我取名叫望尘,是希望我……让席与风望尘莫及。”

席望尘说着,自己拍腿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了,席望尘双手抱头:“可是我不行,我比不过他,我就是一枚棋子,一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跳梁小丑!”

“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逃过了这次,下次,他还能留我一条活路吗?”

“能吗?”

半个小时后,南山席家。

在接到电话,确认江若活着被解救之后,席与风推开门,大步走进去,示意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模样的人,见东西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