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孟负山依然,询因等待中。(第3/6页)

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

这自然是故意的,显然陈家树不愿意老老实实按照别人的吩咐行事。

虽然还猜不到所谓的活动是什么,但从特意叮嘱的内容听,总让人产生些直观的联想。

孟负山:“表演?”

哪种表演,男人心知肚明。

陈家树也有联想,却不置可否:“太早了……”

确实,晚餐而已。

这种表演,总是应该在更晚些的九、十点钟,乃至十一点钟里,喝着酒水,在昏暗的摇曳的灯火中,注视着心底明灭的欲望。

电梯停稳。

他们进了餐厅。

柳先生也在。柳先生坐在大厅的角落,慢条斯理地享用自己的餐点,他桌面上的那盘食物,精美得像是幅色彩绚烂的艺术画,看起来很美,吃起来应当也不差。

罕见地,船主人柳先生并不是旋转餐厅的核心。

旋转餐厅的核心,是又一个巨大的LED屏幕,里头正播放着生活片类的电视节目,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坐在沙发上翻看手中的杂志。

令人奇怪,什么电视节目值得在场的这些老板目不转睛、津津有味的观看?

孟负山定神望了两眼,很快意识到自己前几秒钟的疏忽——电视里播放的,根本不是什么电视节目,因为又一个女人转进了镜头,进入镜头里的女人脸上赫然蒙着绸带,在这个女人出现的同时,沙发上的男人也转回了头,他的脸上还扣着半边面具……赫然是来游轮上游玩的老板打扮!

他们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电视屏幕中?

陈家树仿佛跟孟负山有着同样的疑问。他左右看了看,遥遥冲柳先生的位置点点头,接着没有选择坐过去,而是选择在了旋转餐厅的中心,也既其他人集中坐着的位置坐下。

侍应送上今日菜单。

放在最上头的,是三套法式大厨精心准备的套餐。

陈家树随意勾了一套,将菜单传递给孟负山和阿宾,接着问侍应:“这是怎么回事?上边在演什么?”

侍应只是恭谦回答:“一点点小小的余兴节目。”

“或者说沉浸式体验。”坐在旁边桌的人插嘴。

这里大家都戴着面具,大家都谁也不认识谁,倒是省去了记住彼此称呼的麻烦。

“沉浸式体验?”陈家树饱含疑问。

“真人表演,实景演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隔壁桌说,“你不觉得这里的女人太过于木头了吧?虽然有几个比较热情,但绝大多数都像木头一样,一声命令,一个动作,这总归不美。所以大家想了个能唤起她们热情的办法。比如谈一场恋爱。恋爱令女人脱胎换骨。”

“认真的?”

“当然认真。”隔壁桌哈哈大笑,“就像莉莉是我A城市的老婆,芳芳是我B城市的老婆,两个老婆都是我老婆那种认真。不过啊,这里毕竟太特殊了,在外头无往不利的恋爱,在这里也不那么好使。那里头——”

隔壁桌向屏幕一努嘴。

“更多的时候,是在扮演实景逃生。”

“实——景——逃——生。”陈家树将这四个字重复一遍。

“很多女人都想要离开这里,我们也能够理解,所以我们给她们希望……”

“能离开吗?”

这是孟负山想问的话,但问题并不从他的嘴里出来,问出这句话的,是阿宾。

沉默寡言的阿宾,第一次在陈家树吩咐以外开口。

陈家树对此十分宽容,并未呵斥,反而以同样询问的目光看向隔壁桌。

“当然不能。”隔壁桌回答,“从这艘船下水以来,柳先生从未让任何一个女人离开过这艘船。”

前菜上桌了。

冷盘里头并不含油星,但从这只言片语中已经猜测到真相的孟负山,感觉到一股翻腾的恶心从胃里升腾到喉咙,这种恶心感无法呕吐出来,在喉咙中一直堆积着,变成石块,反向心脏垂坠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