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他竟然从秋照夜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听出了隐约的情绪,真是难得。

察觉到对方目光里的半信半疑,他眼神微动,须臾后道:“若宗主一定要探,弟子莫敢不从,便只有违誓了。”

说着还补了一句,“总不能教宗主做弟子的道侣。”

他本是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却听见对方冷冷道:“你胆子不小。”

他微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连忙下榻跪地道:“弟子失言,请宗主责罚。”

上辈子口不择言惯了,一不小心竟脱口而出,他在心底嗔了自己一句。

他没有听见上方的动静,但是明显感到威压增大,令他额间渗出冷汗,浑身瘫软,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晕,一旦晕过去,即便识海封闭,大乘天尊也能轻易闯入,届时对方就会发现那个禁制,一届小小筑基期弟子,如何能设下高阶禁制?他根本无法解释。

他狠心咬破舌尖,痛感令他瞬间清醒。

此时秋照夜有些意外地微一挑眉,“你的神识,很强大。”说时撤去了威压。

压力一旦撤去,他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同时身体一软,摊坐下去,顺势一手撑着地面,微微地喘气。

“罢了。”

一股力量将他托起,他只觉脚跟发软,竟顺着这力道被扶回了坐榻。

是啊,他心里发出一阵冷笑,堂堂大乘天尊,何必跟一个小辈过不去。

“谢宗主。”

他心知这一关便是过了,紧绷的神经此时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于是调整了姿势,再次正襟危坐。

他盘坐的姿势有细微不同,旁人常是双掌向下,五指微曲,抱于双膝,或是配合运功方式的不同,双掌向上,手背置于膝上。

而顾惊羽总是随意地将手腕或掌根置膝上,五指微垂,指尖轻点榻上。

之前他紧张,一丝不苟地盘坐,如今放松下来,便下意识地恢复习惯动作,这一差异过于细微,以至于他根本察觉不到。

他闭着眼,没有看见秋照夜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他的手上,凝视良久后又扫过他的脸。

感到体内的那道灵流停滞了,他疑惑睁眼,见一双凤目正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他心觉不妙,疑惑地垂眸一扫自己,却并未发现异常。

见他目光中的不解,秋照夜再次望向他的双手,幽幽道:“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说时又将视线移至他脸上,像是观察他的反应。

他眨了眨眼,心头的紧张再次升起,不过他还是维持着表面平静,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不知是宗主哪位故人?弟子何其有幸。”

他故作轻松,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自己到底哪不对了?

同时看了看秋照夜,又看了看自己,回想到对方之前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旋即发现了不同之处,难道因为他这习惯性的坐姿?

他正想着将双手收一收,却又觉得这是欲盖弥彰,便这么不尴不尬地保持着。

对方不答话了。

他看秋照夜双目再次微垂,便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坦然地再次闭目。

可良久之后却听见那清冷声音再次响起,“你可曾听过顾惊羽这个名字。”

他心头一惊,猛然睁眼,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冰冷的双眸。

心脏猛然慌乱地跳快了一拍,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下。

他自认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对方应该只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而已。他这样自我开解着。

他强作镇定,微微点头,“听过。”

“你如何看他?”

他回想起之前从酒肆听来的传言,想着秋照夜应该会想听自己大骂顾惊羽怙恶不悛,罪该万死。

他踟蹰了片刻,编排自己的话刚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听闻他死于三十年前,那时弟子尚未出生,不甚了解。”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既然现在是三十年后,为什么秋照夜没有依原著剧情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