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第2/3页)

“不想你学琴竟是快速。”

况远有些讶然,在教授纪墨笛子的时候是怎样的进度,虽然乐器不同,不可同类而论,但有那等“笨拙”打底,再看如今的速度,难免让人惊讶。

纪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笛子那是真的没有接触过,上面的音准什么的拿捏不好,但琴的话,早在制琴匠那一世,他就曾经接触过,对上面的每一根琴弦的了解恐怕还要更甚于况远,奏乐上差一些,却也不至于摸不清音准,简单的曲子,曾经学过的,如今也能轻松奏来。

令况远惊叹的速度,其实还是纪墨稍稍放缓了的结果。

“许是第一次便见爹爹弹琴,对琴更多喜爱吧。”

纪墨这样解释,努力使自己这点儿天赋自然而然,不至过于突兀。

他是“做贼心虚”,况远却没想那么多,半点儿不曾怀疑,微微点头,夸了他一句,又说:“既如此,你多用心练习,不使琴音空置。”

“是。”

纪墨如今的学习更见规律,上午被况远查过学习进度,是否能够奏乐,奏乐奏到什么样的程度,下午况远基本上不再管他,他要或去乐器房熟悉那些“十八般”乐器,要或自己练习已经学过的乐器。

或许以后乐器上有偏重,现在他却需要把所有的乐器都学一遍,如此才能知道更喜欢哪个,更适合哪个。

对这一点,况远并非强制要求,只是说,“乐器如十指,未必一样齐,却要有,否则,乐师何以为乐师?”

纪墨明知故问:“单一样乐器,不可为乐师?”

“只一指,同为手,可做事多寡?”

况远反问,对他的明知故问有些不悦,似觉得有几分故意挑衅,那天专门给纪墨留了功课,让他练习到很晚。

这种练习,并非是不停地弹奏,琴要弹,却也要思考,要感悟,要调整自身达到某种与自然相协的频率上去。

断断续续的琴音,有的时候一个音错了,就要从头再来,不可从中断续。

纪墨开始是不知道的,一个音错了,不代表下一个音还要错,哪怕断断续续,总有错谬,先把曲子顺一遍,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是这样理解的,可况远把他的理解给否了。

“乐非断音,曲当连续,怎可如此悖逆?”

况远面色严肃,当他摆出这种严师面孔的时候,那他所说的就是完全不能违背的真理。

最要命的是,这种真理也被系统所认可,还增加了一个专业知识点。

这种“认可”就很要命了,这种看起来很小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纪墨有些不明白,错了一个音就暂且放过,继续下面的音,在他看来,就好像是做卷子一样,这一道题不会,难道就要就此卡住,不再做下面的题了吗?

通篇全部做一遍,不会的放过,拿不准的暂且搁下,等到第二遍的时候,再专攻这些不会的,拿不准的,不就可以了吗?

反复练习,总有一遍,是不会再有任何不会或者拿不准的,那时,不也是乐成了吗?

纪墨几世为人,却少于在人情世故上打转儿,为人便很有些单纯天真,心中想什么,不去刻意掩饰的时候,几乎都能直白地呈现在脸上。

况远又是最善体察人心的一个,据他说,优秀的乐师,不仅是能够从别人吹奏的乐曲上听出别人的心音,判断出别人的品行,还能从别人的话语之中,感受到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只不过,那种感受就要模糊一层,不似乐曲所传递的那样清楚。

见到纪墨脸上的困惑不解,况远并未生气,他的教学态度一向严肃,但却少有对纪墨发怒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每一次道理讲过,纪墨都不会再犯,会欣然从其所教,算是一个好弟子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