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第2/3页)

性格是可以重叠的,一个懦弱的人,难道就没有勇敢的时候吗?还是说他除了懦弱,不能同时具备诚实认真等品格?

一个词,一个标签,并不足以形容一个人。

所以,哪怕是字如其人,也要看那字是他什么时候写的,心情激荡之时所写的草书,跟认真从容写出来的小楷能够一样吗?

不能因为只看到草书就认为这人必定狂放,从而想不到他还有安静宁和的一面。

这种道理,于纪墨来说从来不难。

一体两面,一个事件两种观点,正方反方,可曾畏惧辩一辩?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本来就是从小就会学的道理,习惯成自然一样,不会只抓着一头不放。

但对况远来说,连纪墨这样的话也是可笑的。

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道理,但他却不愿意细想了,似是眼中终于发现眼前的还是个孩子,而孩子的话,何必当真呢?

他大笑起身,回头,看到一直站在廊下,负手看天的纪辰。

“阿辰!”

况远笑起来,大步往他那里走去,只看背影,纪墨似也能想到他面上的欢颜。

纪辰的唇角似也勾起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承接着况远的目光,等他来到身前,与他并肩而行,往远处走去。

被撇在原地的纪墨迈着小短腿儿,拒绝了嬷嬷抱他,自己慢慢往房间走去,已经有规律了,况远若是不曾带他一同走,就是不会跟他一同吃饭的意思,他自己回房去吃就可以了。

难得友人来访,让宅子之中似也多出些热闹来,他们聚在一起玩耍,不带孩子,也是自然的事情。

纪墨没有多想,自顾自回去用饭,午睡后,没得到况远新的指示,便还去乐器房中辨认各色乐器,有些生僻字,还要记下来,等着况远明日上午讲课的时候问他。

说到乐器的名字上,纪墨又是满腹牢骚,这都是谁给乐器起的名字,怎么都不考虑一下旁人是否知道这字如何呢?

怪不得连那乐器都不普及,果然是因为名字太生僻了,让人一时想不起,久而久之,就少有人提及了。

这种失传,同样可惜,却又不是难以理解,时移世易,有新的乐器诞生,取代旧的乐器,也是某种发展的必然。

乐师这一技艺,不会因为这种乐器的更迭而消失,也算是某种安慰了。

不过细细想来,恐怕乐师之发展变化,也会让古之乐师和未来的乐师,有着更多不同的地方。

乐师,司乐,专司乐。

不去理会纪辰的经常到访,纪墨的生活平淡而朴实,每一天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有专业知识点的不断增加,代表着他的进步。

一晃时间过去三年,纪墨才正经要开始弹琴了。

在此之前,他先学的是笛子,况远特意找人给他做的竹笛,小小的,一音不失,却刚好可别他的小指头堵住孔眼,不至于因为孔眼太大而错音失音。

都说吹笛子用的是气,纪墨却觉得,手的协调也很重要,脑子里转到这个音了,手指头却转换补过来,按压错误,便只能奏出错误的音符来。

自开始教纪墨使用笛子开始,况远的课程安排就更有规律了,早上吃过饭,纪墨自去吹奏一曲,好与不好,他简单评说之后,再进行相关的专业知识讲解,主要是理论的部分,偶尔况远兴致好,也会扩展着说一两个小故事。

关于“况氏之音”的盛名,也是从这小故事之中听到的。

况家在乐师界,可谓是赫赫有名,自某位况家祖宗开始,况家就霸占了宫廷乐师的职位,每一代都是宫廷乐师,甚至不独一人,几房几子,通通都在这个乐师职位上,有一次演奏之后,上头说要上次演奏之人,下人过来传话,一句“况乐师”,回头者十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