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第2/3页)

可她们率先把这件事揭露出来了,按照这时候的惯性思维,报案人不是嫌疑人——她们都敢报案,肯定是清白的,那么,也许事情就真的只有这样一种解释了。

纪墨也不是不能反口,说是她们下毒害死了前任大王,还能说现在的这位大王不是前任大王亲生。

这其实是很有可能的,这年头可还没太监,而前任大王的那位妃子,被他杀了全族就留下的这一个女人,要让纪墨相信这个女人对杀了自己父母亲族的男人有着爱意,实在是太难了,又怎么会甘心给他生孩子?

但,六七年的时间,就算是真的如他所想,有什么证据,对方也早就销毁了,更不要说,其他人都没怀疑,他怀疑,怀疑之前那许多年还不说,一直到现在再说,是为自己辩白还是为了转移视线?

再有女巫,对方同样也被灭了族,但侍奉鬼神的人本来也无所谓亲缘关系,又不能说她因此跟前任大王有仇,就算有,前任大王尚且给与了足够的充分的信任,他说这些又能动摇什么呢?

对方的根基已成,是前任大王还在的时候,任由她一次次插手朝中事务而形成的威势,这种情况,她若是直接跟巫祝对着干,可能还差点儿,但若是先泼了污水,再适时地站出来充当公正公平的那个,鼓动一下大家的情绪,达成谴责的结果,说不定还真的能成。

跟大王看不惯巫祝的理由一样,恐怕也有不少大臣看不惯巫祝的存在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上次的威胁这次已经不能再用了,女巫说得悲情,说是留着有用之身看护现任大王,现在的这位大王不过是个孩子,还是个从小就在她的关注之下长大的孩子,亲近哪边儿,只听他所谓的“梦见”之说,就能明白了。

比起从未见过面的纪墨,从未了解过的巫祝,在他身边儿的女巫才是他更亲近的人。

如果自己这次真的被推下巫祝的位子,那么,女巫即便不能明着得到巫祝这个职位,也能得到真正的实惠,直接掌管巫祝所负责的事情。

怎么说呢?

比她更有鬼神解释权的巫祝没她跟大王关系好,跟大王关系更好的妃子,大王的生母,又没有这份对鬼神的解释权,她的存在,一下子就格外关键且重要起来,谁都无法忽视了。

前任大王那时候挑选她出来跟巫祝打擂,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留下了退一步的余地,从没有过女巫当巫祝的先例,大王那样说了,不同意也就当他头脑发昏,若是真的同意了,同样是巫祝的不是。

这一步棋,造就了女巫的特殊地位,成就了她现在的有利局面。

巫祝只能有一个,若是她成功了,纪墨这个巫祝,又该如何呢?

巫祝所掌握的历史上,只有死了的巫祝,可没有活着的非巫祝职业,所以……

“我想要留下生路,别人却想要我死。”

成长在法治社会健全的时代,再看这时代的种种,难免会觉得落后,觉得糟粕,本能地想要改变,而顾及到社会形态问题,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着手,就要面对这种非生即死的对决了吗?

纪墨的手撑在窗棂上,微微用力,如果一定要,他该拔刀而起吗?

手执利刃,而杀心自起。

他的利刃,是那份鬼神解释权吗?

“大人。”

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纪墨转身,松松披在肩上的外袍滑落在地,风雨从身后而来,温度很快开始溢散。

“人都齐了吗?”

“齐了。”

“好,那就走吧。”

大雨之下,可还能点燃火堆?

露天祭祀,可还能获得神启?

纪墨知道这是一场为难,似乎还带着点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意思,当初不举办那场宣告继任的祭祀,那么,就要举办这场“自证清白”的祭祀,巫祝洗脱自己的清白需要用什么方法,自然是获得神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