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第3/3页)

不过几年间,郭家的小辈都知道了他的那些旧事,那满腹的牢骚,真是日子不如意的最佳写照。

也就是郭家这等人家,日子过得富裕些,长辈又长寿,不然,早就把这么一个只会宣泄仇怨让人平添烦躁之气的无能子弟赶出去了,实在是……

单手往上托了托孩子,每次这个叔叔回来,郭文的立场总是最尴尬的,无他,他的师父纪墨就是曾和郭园一起备选,最后被选上的那个,两人之间的矛盾在郭文看来,其实不算什么,但在郭园看来,竟是连郭文一起都怨上了,让郭文颇觉立场尴尬。

最尴尬的还是对方总觉得自己现在能有这份前程,都是因为那纪墨亏了心,才从他身上找补回来弥补郭家,郭文所得实在都应该分他一半,这可就让人受不了了,每每听完这种论调,哼哼地含糊敷衍之后,郭文身上都要添上几个掐痕,自己的小家顾不得了,竟然还管一个叔叔。

时日久了,郭文也有些倦,却又不得不回家,也是烦恼,干脆便用酒打发人,若他早早醉了,郭文有的是时间躲到酒坊去,那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不照面,也就少了些麻烦。

家中正闹着,却是郭园摔了纪菊花藏着的那坛酒,那坛纪墨亲手酿的酒,这些年,也就只剩下这一坛了。

纪菊花从地上捡起碎裂的底座,那里面还有一口酒未曾泼洒在地上,醉人的酒香之中,她仰脖喝了酒,酒坛的裂口划破了嘴角,鲜血流出,被她反手抹去,半张脸都涂了血,再看向郭园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种平静:“分家!没有做嫂子的养小叔子一家的道理,我不欠你的,我家也不欠你的,我弟弟,也不欠你的。”

一阵喧闹之后,房间安静下来,郭园站在那里,看着碎裂的酒坛,还有那散了一地已经渐渐干涸的酒,没有人理会他,他孤零零一个站在那里,这些年,他自己把日子搅散了,也把情分磨淡了。

“凭什么,凭什么……”一腔怨愤不甘还在作祟,嘴中喃喃,却是再没人给他解释那个重复了无数遍的道理。自己做错的事情迁怒他人,他大可以一直迁怒下去梗着脖子不认错,却也就是这样了,没有人能够一直包容。

那情分也如酒水一般,易逝易干,再难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