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3页)

下雨了无风景可画,缪存随便画着室内的静物,骆明翰问:“为什么不画那条河了?”

“什么河?”缪存挺茫然地问。

“那条结冰的河,还有那个心不在焉在等人的主角。”

缪存仔细地想了会儿,“不画了,没什么意思,我都好久没梦到了。”

骆明翰两手捧着水杯,像是不知道烫一般,低垂着头,过了些许时候,缪存都打好草稿了,骆明翰才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这样的遗忘是命中注定的,「骆远鹤」陪他越是长久,他就越会忘记那些。等到真正好起来的那天,真的骆远鹤也回到了他身边,那么那些记忆就真的无足轻重无关紧要了。谁会好好地记着与一个前男友的点滴日常呢?何况和那个前男友之间还并没有爱。

缪存画着画的时候,骆明翰就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捱过高烧。他体质很好,一年也感冒不了一回,小时候骆远鹤倒是会病,每次他病了,母亲就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身侧,给他削水果炖冰糖雪梨,那种时候,骆明翰便还挺羡慕的,觉得自己活蹦乱跳的很吃亏。

现在换他自己病了,感觉却没预想中的好。只是在头痛欲裂中掀开眼皮时,看到缪存仍在不远处坐着,心里倒也安定了下来。

心里幼稚地想,要是一直病着的话,缪存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走。

“骆哥哥,”做梦般地,听到缪存叫他,“快点好起来,你还要带我去看豆娘。”

掌心被他的指尖轻轻挠了挠。作为回应,骆明翰勾了勾手指,蜷起掌心,像攥住了纤细的他。

在高烧中,一直被刻意压抑住的恐惧鲜明地浮现了出来,如冰峰划破鲸鱼肚皮,轻巧而血色弥漫。

他梦到骆远鹤终于出现,从他身边带走了他。他梦到缪存问,你是谁啊,而他嗓子如被棉花堵住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是骆明翰」,他再也无法正大光明地说出这一句。

从此以后成了一道没有姓名的影子。

手机震动又歇,歇了又震动,骆明翰从梦中被震醒,意识昏沉地接起:“喂。”

“是我,”对面的声音沉稳、儒雅:“缪存出什么事了?”

是骆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