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骆明翰闷哼一声,将书和人一起连带着抱住,左手手套摘下,他温热的指腹摩挲缪存的眼底:“想把我撞死?”

缪存哼了一声,抢过他那只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他的手自然没有骆明翰的大,但指套里都是他残存的温暖。

骆明翰把另一只也摘下给他,又为他拉开车门。

车内温暖如春,他上了车,问缪存晚上有没有选修课。缪存确实天一冷就懒懒散散的,有也说没有,逃课逃得心安理得。

骆明翰便带他去看雪。

这座城市的古建筑多,什么王府行宫别院花园,一张地图里都画不清。这些古建筑里的饭店,有一些是声名在外给游客踮脚张望给本地人装逼的,还有一些,是只在固定小圈里口口相传的。

骆明翰带缪存去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在前清王府里,有个湖,四周山石如画,积了雪的枫树被夕阳晒透了影,白描似的映在青石阶上,湖中有一座八角飞檐湖心亭,亭上是明制黄花梨八仙桌和圈椅,一旁案上点着线香,鲜花鲜艳欲滴,上面的水珠是雪新化的。

服务生穿旗袍,外面裹着白绒绒的皮草,也不知道真假。令着二人涉小径登湖心岛,早已有人候着给斟茶了。

这里布局极为精妙,虽然是露天,却是不进风的,四边点着炉子,烤得人暖和,却没有任何烟味,空气里仍是下过雪的那种清新。

茶泡好了,服务生上小碟,是盐渍青梅,但裹在雪里,吃一口梅子喝一口茶,是最洁净的品法。

领班显然与骆明翰是熟络的,上来打招呼:“今年的雪迟迟不下,还想着您这顿饭是不是吃不上了。”

骆明翰笑了笑。缪存便知道了,这顿饭是早就预约下的,想必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一场雪也就只能接待一位客人,若客人想讨一个初雪的意境,那更要用些心和人脉了。很显然,今年的这场初雪属于骆明翰。

但是……他又怎么知道届时会带谁来呢?

可见是不知道的。

缪存两手托着腮看着他:“骆哥哥。”

这三个字已勉力叫的冷淡寻常了,但还是怎么听怎么嗲,茶艺师闻言都忍不住微笑起来。

“怎么?”

“如果不是我,你会带谁来?”

骆明翰哄人向来到位:“如果不是你,就没有别人,我会自己来。”

缪存聪明地问:“那以前呢?”

这个问题茶艺师也可代为回答。席霄寒来过。骆明翰确实是每年都会预订的,有的年份是与席霄寒同来,有的便如他所言,是自己一个人来,冰天雪地的喝两盏茶,别的人,他就没再带来过了。缪存是茶艺师这些年见过的唯一一张新面孔。

骆明翰无奈地捏住他冷冰冰的指尖:“知道了,下次带你去新的地方。”

缪存不想扫兴他的兴,心里却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冬天。既然是唯一的冬天,唯一的初雪,他也就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把人接回了家。钱阿姨给他热了甜汤,喝了正好入眠。骆明翰却把人带到阳光花房。

这会儿该是月光花房了。

月亮悬在中空,斜坡式的玻璃顶上积了厚厚的雪,但中间已化开了,正框着月的光辉。

星星数点。

骆明翰从背后圈住他,“想不想在这里画画?”

缪存吃惊地问:“现在?”

“现在也行,以后也行。”

缪存认真地思考,环顾:“这里太漂亮,太挤了,在这里画画会弄乱弄脏的。”

他说得很乖,骆明翰不禁把他抱得更紧,“弄乱就弄乱,你喜欢怎么乱,就怎么乱。”

钱阿姨差点又把盘子摔碎了。

但她这次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手哆嗦了一下,继而目光惶惶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骆先生失心疯了,为了讨新宠欢心做到这地步,寒寒回来岂不是要大闹天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