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到底深夜有求于人,纵使烦躁,但缪存心里还是知好歹的,他不情不愿地通过,又一句话不吭地蹲在赵师傅身边,看他如何配土松土。

骆明翰觉得他有点像家里以前养的小狸花,被拎起来抱怀里时会倔强地骂骂咧咧,动不动还挠你一下踹你一脚,但因为没有杀伤力,而骂起来的声音又那么嗲那么娇,所以……

所以听着就像助兴,只让人想更过分地欺负他。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陪缪存待了会儿就走了,出花房前低调吩咐管家阿姨,“他要走的话拦一下,等我下来。”

移栽两盆花花了小一个钟,缪存一边看一边学一边问,赵师傅的手看着粗糙却也灵活,戴着做粗活的白手套也能将花草侍弄得轻柔,吭哧笑着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会喜欢养花也是很难得的。”

缪存觉得赵师傅是个好人,便没有糊弄:“小时候住在西双版纳,傣家人的楼上楼下都挂满了花,觉得很漂亮。”

妈妈常说有花的才是家,缪存不是很懂,但记得清楚。

刚才看到这个玻璃花房第一眼,缪存心里就很喜欢。但是这是狗屁骆明翰的房子,所以他决定不喜欢。等将来画画赚大钱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可以做一个更漂亮的。

等到一切忙碌结束,已经将近十二点。骆明翰挂了商务电话,正看到缪存要跟管家告辞。

“我送你。”

管家听到他的声音如蒙大赦,忙用救命的眼神看骆明翰。

缪存仰头看了他一眼,又弯下腰去穿鞋,“我自己打车。”

骆明翰步下楼梯,温声道:“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缪存系好帆布鞋鞋带,觉得莫名其妙。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骆明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尤其是长得漂亮的。”

缪存扭头就往外走,“神经。”

骆明翰一把扯住他胳膊,声音低沉之后便有暧昧的质感:“……要不然就留下来。”

他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缪存冷冷睨着他:“你很熟练啊。”

……就有种他在顶着骆远鹤的脸招摇撞骗的感觉,烦死了。

看来这人左右是留不住的,骆明翰有自知之明,没再自讨没趣,抄起车钥匙:“送你来回一个小时,下次再想打我时记着我点儿好,别下手那么重。”

缪存提醒他:“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屁事没有。”

骆明翰略笑了笑,抬手在他头发上轻推一把:“这话要在我们认识前说,还有点用,现在晚了——”他回眸,看着沐浴在水晶灯下的缪存,“我已经很久没看上过什么人了。”

或许是深夜缘故,路况很好,比来程要快上许多,快到骆明翰都觉得意犹未尽。缪存刚解开安全带,耳边却听到车门落了锁。他茫然也戒备:“你干什么?”

骆明翰一手撑在副驾的座椅靠背上,倾身过去:“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缪存紧紧往后抵着椅背,但空间有限,他又能往哪里躲?

“……我说过谢谢了。”他眯起眼,用眼神警告骆明翰。

“不够。”

他靠得太近了。

缪存偏过脸,想躲过对方带有香水味的侵略性气息,“……等我考完试,”他咬了咬牙,忍辱负重道:“……请你吃饭。”

骆明翰仍慵懒禁锢他:“不吃。”

爱吃不吃!

缪存耐心告罄:“你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他怀里没有花了,骆明翰不必担心顾此失彼。他捏住缪存的下颌,凝视着他,迫使他抬起脸,张开唇。

欲望不言自明。

指间有淡淡的烟草味,在密封的车厢里飘入缪存的鼻尖。

其实骆远鹤也是抽烟的,画得烦了不对了,就会趴在窗台边抽烟。他的画室在美院二楼,窗台下是小花园,傍晚时,草木的气息会升上来,缪存陪他一起趴着,闻着他的烟味和草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