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画

其实要是仔细算,苍大名和他的助理苍戴还有一点远远远房亲戚关系,两人都是来自崌山的窃脂。时闻泽和林溯进到监控室时,负责笔录的同事正在问:“苍戴在崌山还有没有别的家人?”

窃脂顶着白毛大脑袋,迷茫伤感地蹲在架子上,说:“我不知道啊,不过他真是从崌山来的吗?”

同事给整不会了,纳闷地和他对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但苍大名是真的不知道,一年前他需要一个妖怪助理,帮忙到长留山购买一些玉石碎片,用来搞艺术创作。招聘广告上午贴出去,苍戴下午就来应征。他自称美院刚毕业,各方面条件看着都不错,而且还跟自己是同族同姓,苍大名没有过多犹豫就敲定,后来因为对方工作勤劳,还把画廊旁边的一套公寓借给他住。

窃脂继续说:“我有很多个助理,但苍戴一直是表现最好的那个,所以我每次都习惯性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也包括地下保险柜的钥匙吗?”

“那倒没有。”苍大名觉得自己并没有傻白甜到这种程度!但是吧……他乱七八糟地回忆了一会儿,继续悲伤,“不过要是他真的早有预谋,那应该能找到许多机会,配备用钥匙,偷窥我的密码,窃取我的指纹。”

这防守听起来既严密又白费。同事安慰了倒霉画家两句,继续询问细节。这时调查组也传回一份资料,上面显示苍戴在整个山海系统里都查无此妖,他的身份是伪造的,窃脂族里也没有他的出生记录,是个纯纯的黑妖黑户。

苍大名说:“他一直在很积极地帮我联系各种国外交流,这次听说俄罗斯的活动要提前结束,又建议我去当地集市逛两天,说画廊的生意有他打理,完全不用担心。我十分感动,还打算回来帮他升职加薪。”

结果没想到,没等到老板回国,苍戴就自己给他自己加了个薪,从五位数直接猛涨三个零。

整个盗窃过程专业得堪比间谍电影,就算苍大名自己泄露了密码,但保险室里还有最严密的警报系统,居然也被一一拆除,所有犯罪活动都进行得消无声息。根据画廊其余员工的供述,苍戴直到三天前还在正常上班,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苍大名说:“他说他上火要去拔智齿,我就让他好好休息。”

越说越伤感,人心总是险恶的,呜。

监控室里,林溯正在看长长的损失清单。虽然身为画家,苍大名只能算是新人,但身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就不新了,据说家里真的有矿,所以是拍卖行的常客,拥有无数私藏。

时闻泽问:“总体损失预估多少?”

林溯粗略算了算:“除了一幅近千万,剩下的加起来估计在两百万左右。”

“这种东西,偷了应该也不好出手?”时闻泽说,“明晃晃的赃物。”

林溯摇头:“太知名的、太高价值的赃物的确不好出手,出手了也很容易被警方找回来。但像这种几万到几十万的画,在地下黑市是很好卖的。苍戴偷得很精明,他只挑了最值钱的,和最好卖的,以及一幅……嗯?这幅画有些奇怪,我此前从来没有听过。”

那是一幅山水古画,名叫《瑶池宴饮图》,没有落款,没有资料,没有估价。时闻泽问:“画得好吗?”

“画得倒是不差,但像这类三无作品,是卖不出好价的,而且这幅画的尺寸简直大得离谱,搬都不好搬,苍戴闲的没事偷它干什么?”

时闻泽把林溯的话转告给了正在录口供的同事,让他问问苍大名,看能不能找到苍戴偷这幅画的原因。

“《瑶池宴饮图》是我在一年多前收到的。”苍大名回忆,“当时我在西山采风,有一天突然下起暴雨,没法回酒店,只能到附近一个妖怪村庄借宿。收留我的老人家里恰巧有这么一幅画,据说是祖辈传下来的,虽然看不出具体年代,但画得不错,再加上为了感谢他留我吃饭住宿,最后就还是花钱买了,好像一共用了五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