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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他使出身上最后一点儿力气,走到寝室里一看,窗帘拉着,光惠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加山瘫坐在光惠的枕边,看着光惠的后脑勺,用不指望光惠回答的口气说道:

“光惠,我又找到了一个应该对健太的死负责的人。”

光惠纹丝未动,也许加山的话根本就没触动她。尽管如此,这样说话也比对着虚空说话好得多。加山继续说道:

“由于那个人的原因,晚上到医院去看急诊的人骤增,而那些人只不过得的是感冒之类的小病。我质问他:‘你不认为是你这种只顾自己方便的做法杀死了健太吗?’他说他不这么认为。我真应该扑上去打他一顿,真应该大声哭喊:‘是你杀死了健太!’但是,应该打的不只他一个。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方便,都有一点儿责任,可是又都不承认自己有责任,都说自己没有什么不对。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应该谴责谁了,我现在觉得世界上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他们都在逃避责任。能够理解我们的痛苫和悲伤的人,世界上恐怕连一个都没有。想到这里,我感到害怕,光惠,我说的对

不对?”

光惠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睡着了吗?”加山连看看光惠的脸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趴在光惠的枕头边上哭泣起来。不知道这是悲伤的眼泪还是窝心的眼泪,为此他很生自己的气。

第二天,加山上班去了。在家里也只能是看着健太的遗像哭,他已经哭累了。与其在家里哭,还不如去上班,上班还可以分散些精力,少想健太的事。虽然还有一天丧假,但他主动要求提前上班了。

他刚进办公室,海老泽就担心地迎了上来。早上的碰头会结束以后,海老泽把加山叫过去,向他打听情况。

“我听说事故的原因是街树有病。关于这个问题,市政府有关部门是怎么解释的?”海老泽问这件事,不是为了写报道,而是出于对加山的关心。

加山回答说:“街树五年检查一次,检查的目的是看看街树是不是有病。今年正好是第五个年头。但是,只有被风刮倒的那棵树没有被检查。"加山把“负责检查那棵街树的人有洁癖症,因为树下有狗粪就没有检查”的情况对海老泽做了说明。关于那些不承认自己有责任的人的情况,加山还不想说。

“这明明是业务上的过失致死罪嘛!”海老泽愤怒地说道。一向把加山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的海老泽,特别喜欢孩子,可是他老婆就是怀不上,因此他特别喜欢加山的孩子健太。

加山对海老泽说,他一想起追究市政府有关部门的责任的事

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然后,他向海老泽对自己的关心表示感谢之后,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加山收拾休假这几天积攒的文件的时候,对面的一个同事突然对他说:“刚才听你跟海老泽主任谈到街树的问题,巴士大街要拓宽的事情你知道吗?”

“拓宽?”加山想起来,造园公司的石桥提到过这件事。但是,

拓宽道路跟街树倒下之后砸死健太的事故有什么联系吗?“听说过,

怎么了?”

“道路要拓宽的话,不砍伐街树就无法拓宽,对吧?听说,有一些人反对砍伐街树,还组织起来搞什么反对砍伐街树运动,说什么‘人不能为了自己的方便就破坏绿地’。"

“哦。”哪儿都有这种所谓明智的人,有反对运动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问题是,这些搞反对运动的人聚集在巴士大街上,好几次把检查街树的造园公司的员工赶走,不让他们检查。"

“为什么?”加山不由得大声问道,“反对砍伐街树,为什么要阻挠检查街树呢?”

“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那些反对砍伐街树的人,把检查街树的员工当成‘为砍伐街树作准备的人’了。我认为,要是没有那些反对砍伐街树的人在那里捣乱,街树早就被检查了,事故也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