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轮新月酿成的酒意(3)(第3/3页)

  “还好。”

  凌千帆松口气笑道:“才买不久,我也是最近才学着自己煮,”他顿了顿又笑道,“因为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炭烧的味道。”

  “那……知道了没有?”

  凌千帆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太苦,”他缓缓伸过手握住她,“不过你喜欢的话,我陪你。”

  她仰起头来,从指尖还能感受到他声声的脉搏跳动,如此坚定,如此有力。凌千帆随性地坐在餐桌桌沿,良久又道:“我知道现在这个时机,不

  是很合适,”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贝菲的眼神让他后怕——那是一种……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已经错过的眼神。

  人都说三十而立,几曾想过会在这个年纪,心底还会燃起那样的冲动?他颇感慨地说:“至少还不算太迟。”

  他这样坚定的目光,让贝菲好不容易垒砌出的信心,险些如大水崩沙,纵然流连不舍,她还是抽出手,不自然地笑笑:“我有自知之明,什么样

  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什么样的房配什么样的瓦。我虽然是个文盲,也知道齐大非偶这几个字怎么写,”她顿了几秒,继续道,“我怕我落到像许隽一

  个下场。”

  凌千帆陡然色变,脸上抽动几许,片刻后凝神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家里人的看法,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她知道这是他永远抹不去的隐痛了,此时却不得不一再掀开来:“你就这么确定,你的姑妈不会像对待许隽那样来对付我?”她如愿以偿地看到

  凌千帆眸中的迟疑,往这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我玩不起,我不想十年后你再来悼念我。”

  她起身欲走,凌千帆又拉住她,正准备理论下去时卧室传来手机响声,凌千帆不容她逃跑,拽着她一边朝卧室走一边坚定道:“凡事都有个解决

  之道。”

  凌千帆一手接起电话,另一手攥着她,她看着凌千帆眉头越凝越紧,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不停地汇报着什么,他面上变幻了好几次,甚至低低地

  骂过几次脏话。她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却丝毫不得脱,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坐在他旁边四周围乱瞟。

  卧室的设计装修很简洁,走的依然是沉静内敛的路子,床头还有个小书架,随意搁着一些书,她随手抽了一本,拉开书签所在的一页,却被书签

  上的图案吸引住。

  精致的薄片竹木书签,镂着简笔的兰花草,她手一抖,差点连片书签都握不住。

  兰蕙之香,花中之王,墨尔本的兰花草田,书中的镂花兰草书签……她这一刻丧失掉自信,她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喜欢兰草,亦如她不知道许隽对

  他而言,究竟有多深刻。

  犹记得十年前许隽捧着那一盆兰草,笑容明媚:“贝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花了好大功夫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蓦然间百感交集,她悄悄地把书签放回去,才发现夹着书签的这一页有凌千帆墨笔新画的标记:我会有这样的爱情,全世界在我眼里这时分为两

  半,一半是她,那里一切都是欢喜、希望、光明;另一半没有她,那里一切是苦闷和黑暗。

  墨迹尚新。

  她一时鼻酸,扭过头来看看凌千帆,怔忡良久后收回目光。阖上书本,封皮上写着列夫托尔斯泰,贝菲闷闷地想,老娘从小就不爱看这种裹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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