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注定不过笑话一场(2)

  这样的话题其实不该展开来讲,说出来大家都尴尬,然而他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问个究竟——父母早亡,男朋友在领证的时候放鸽子,这样的

  人如果都能这样开心,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有理由悲惨?

  “我也是职业需要,”贝菲咧着嘴笑道:“如果你笑不出来就有人抽你两耳光连下一顿饭都没着落的话,我想哪怕你上一秒死了爹娘,也会强迫

  自己笑得比谁都真诚吧?”

  凌千帆的眼神配合出惊恐:“方非尽这么丧尽天良?”

  贝菲嘻嘻一笑:“不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因为高考成绩不好连家教都找不到,端盘子打杂什么都得干。我当时觉得自己真是悲惨啊,比窦娥还

  惨啊,整天苦着一张脸,丢了好几份工作。后来有家街边服装店的大姐,一耳光抽醒了我,说你要继续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如我送你一根麻绳让

  你去见爹娘,让他们在地下继续疼着你宠着你!”

  凌千帆一时失语,怔忡许久才问:“你……家里没有什么别的亲戚?”

  “有,我家大伯为了爸爸留下来的一套房子,愿意收养我,可是婶娘嫌我拖油瓶……”贝菲努努嘴破不以为意地笑笑,“后来我爸爸的发小回乡

  下,说乡下教育条件不好,接我去城里读书,可是后来他家出了点事,也顾不到我头上。”

  凌千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乎是隐隐作痛,怅然无话,贝菲却死皮赖脸地笑道:“同情我?”他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他忙不迭地否认,想弥补自己的失礼,谁知贝菲不以为忤:“没关系,同情我也好,不过最好有点实质性的表示!”

  不待他反应过来,贝菲又凑上前谄媚笑道:“不知道我们和PL合作的项目……”

  凌千帆顿时长舒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刺猬头:“以后会好起来的。”

  贝菲唧唧呱呱个不停:“你真是同情心泛滥,可我习惯了,我知道我说这些的时候别人会同情我,这样也挺好的,自尊心不能当饭吃,有钱才是

  王道!”

  “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么直白?我应该说得委婉一点、煽情一点,就跟那艺术人生似的,不把你说到眼泪哗哗流不罢休……”她还在没完没

  了,突然手被什么东西按住,像是被火红的烙铁烫到,她猛地缩手,却发现凌千帆的腕力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他圈住她的手,她无力挣脱,他双唇微蠕,良久才试探问道:“正好我也想去新藏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贝菲整个人懵住,哆嗦着问:“你要和我一起去新藏线?”

  凌千帆眉心微凝,按着她的手,掌心贴合的地方,好像燃着一团火,绵延到人心里,她歪着脑袋偷觑他的脸色——也许他只是一时冲动,没经大

  脑说了这么一句话呢?

  也许是她方才的表现太拙劣过火了,她想。

  她承认这样的手段有些卑劣,反正对她而言这也不是头一次。初入大学时,成绩够不上拿奖学金,京城里名校排成行,连份家教都不容易找到。

  为了争取系里的补助,她也可以绘声绘色地向众人描述婶娘如何不待见她——讲到最凄惨的地方恨不得声泪俱下,习容容最初就这样给她骗到。后来

  申请勤工助学的岗位她亦故伎重施,人总是有那么点同情心的,尤其是看到人生经历悲惨的——这很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发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