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吞……(第4/5页)

云畔想起了绘萤的到访,“那日梁娘子说你下了令,日后有关楚国公的动向,一应都呈禀陈国公,里头有你的用意吧?”

他说是,“我让她匿名呈禀,越是如此,大哥便越知道是我的安排。我人被圈禁,不能随时提点他,唯恐他错漏了消息,被三哥占了先。”他说着,眼里有阴寒的光,“我就要他们棋逢对手,两败俱伤,届时黄雀在后,省了多少手脚……”

结果她听了半晌,闷声不吭爬上了床头。

他回身望,大感不解,“你做什么?”

她指了指墙上的画儿,“黄雀图啊,黄雀在后,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又要大做文章了。”

李臣简呆了下,不由嗟叹:“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那是黄鹂,不是黄雀。”

云畔不大相信,打量再三,“是黄鹂吗?”

他说当然,“黄鹂和黄雀不一样,黄鹂雌雄双飞,翅膀及尾有黑羽相间。”说着,细长的手指一划,“就是那个,黄雀没有。”

云畔说不对,“《本草纲目》上写得明明白白,黄雀头大如蒜,体绝肥,背有脂如披绵……这不是黄雀是什么?”

他尴尬地辩解:“我画的是发胖的黄鹂……”转念再一想,要是果真有人刻意扭曲,好像真的解释不清,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地摆了摆手,“算了,还是取下来吧。”

取下来也不能随意放置,云畔用油纸小心翼翼包好,把地心的砖抠了出来,底下挖个坑,再把这图藏进去,手法老道简直就像藏宝。待一切恢复了原样,扑了扑手道:“暂且先收起来,等过阵子天下太平了,咱们再把它带回去。”

然后夫妇两个挤在一张椅子里晒太阳,李臣简望向被风吹得歪斜的枯草,很有兴致地说:“快过年了,我画个傩面给你玩吧!再和解差要卷细线扎起风筝,应当能放上天的。”

云畔很欢喜,看着那半袋面粉道:“我如今会熬粥,已经很不错了,往后还是不做面了吧,揉面太难了。不过我会调浆糊,拿纸照着脸型做个面具,就可以画傩面了。”

这样的年月,总要学会取悦自己才好。

***

因李臣简被圈禁,不需要惊动太多人,外面的消息迟滞,其实人已经放回了西角门子,公府却才刚得知审刑院提审的消息。

家里陡失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冷清了,太夫人经不得这样的变故,人整天恹恹地,没有什么精神。王妃起先还在外面奔走,寻找一些旧时的挚友想办法,时间一长全是无用功,人也疲乏了,加上得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彻底病倒下来。

明夫人探望过两回,但因年关将至,赵家那头开始预备过礼,自己实在抽不出身,只好把向序叫来,“今年魏国公府怕是没心思预备过年了,太夫人和王妃又病了,三十的团圆饭不知怎么样呢。咱们是至亲,不能光顾着自己,对人家不闻不问,我这里叫人预备了些年货,你亲自给人送去,总是咱们的一片心意,将来忌浮和巳巳面前也好交代。”

向序道是,自己才刚散朝回来,进去换了衣裳,就出门往魏国公府去了。

府上的运作倒一切如常,小厮往门房上递名刺,门房领命进去通禀。向序站在台阶下仰头看,门楣上的牌匾撤下来了,府邸还在,封号却已经收回,如今檐下空空荡荡,看了不免叫人心生怅惘。

那厢门内传来脚步声,他收回视线看过去,是惠存带着几个女使婆子出来。向序上前行了礼,朝身后的马车指了指,“家母准备了一点年货,让我给府上送来。”

惠存很感激,掖着手说:“叫姨母费心,多谢了。眼下家里乱得很,礼数上难免不周,请大哥哥恕罪。”边说边指派身边的婆子,“都运进去吧,命人妥善处置。”

向序见她披着斗篷,遂问:“郡主要出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