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恼人的亲情(第3/6页)

“嗯。”谷平瞄了他一眼。

“什么案件?谁被杀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保证不说话。哥,我还没骑过你的大摩托车呢。”

谷平又瞄了一眼弟弟,转头对她说:“我走了,你看好他,我们再联系。”说完,他便起身朝餐厅外走去。

曾树怔怔地望着谷平的背影。

罗黛琳不忍心看见小儿子一脸落寞,连忙上前安慰。

“小树,别理他,他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没人喜欢他,”她搂住了曾树的肩,“你跟他可不一样,你是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宝贝,等会儿跟妈妈去逛街吧。上次给你买的旱冰鞋,喜欢吗?”

曾树低头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熏肉,默默点了点头。

王立警官一眼就看出谷平情绪不佳,因为自打进门后,谷平几乎就没正视过他,目光始终在他周围飘来飘去,偶尔跟他对视,也短得像蜻蜓点水。根据他多年看人的经验,谷平是想通过躲避别人的目光来掩藏自己的情绪,但往往他越这样,就显得越明显。但他不打算打听个中缘由,因为他知道谷平不会说。谷平是个看上去外向、实则相当内向的人,他不想逼迫对方撒谎。他还记得当他第一次看见谷平把那辆超大功率的摩托车开到现场时,他曾经笑过谷平,哪有法医开摩托车的?谷平的回答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我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要搭他的车。”

并不是没有同事愿意载他,是他自己拒绝跟人同车。实际上,是他自己用法医的职业把自己跟别人隔开了。王立也认识别的法医,但他从没在别人身上发现这种强烈的无奈和孤独感,所以谷平是个特例。但他还是喜欢跟谷平合作,即便因不肯服从命令从首席法医一直降到法医助理时,他仍然坚持让谷平参与案件,不为什么,就因为谷平拥有的专业素质令他信服。更何况,一朝成为首席法医,后来就算被降到地下室,他也仍然是个首席法医。多数人都把谷平的法医助理称号当个笑话看,就连签署降职令的最高长官也不例外。

“谷平这家伙,最好不要让他闲着。政府付工资给他,是让他看尸体的,不是让他看漫画的。”这是王立的上司偷偷对他说过的话。

所以,只要有案件,特别是恶性案件,总是少不了叫上谷平。

“这里出什么事了?”谷平放下工具箱的时候,已经戴上了他的手套。

“一场大屠杀。共有二十三个人被杀。”

“二十三个?”谷平的眉毛只是轻轻向上挑了挑。

“嫌多吗?”

“那倒不会,我见过更多的。他们在哪里?”

“我这就带你去,”王立走在前面带路,按理说这种事不该他干,但他觉得还是亲自向谷平介绍案情更为妥当,“其中二十一具分别在二楼的两间休息室,另外两具在三楼报案人的房间。”

“报案人?有幸存者?”谷平露出惊讶的表情。

王立点了点头。

“幸存者叫常冒文,是死者常豹的堂弟,就是他打电话报的警。他感冒了,有点发烧,不过神志还算清楚,我们的人已经盘问过他了,他说杀手是他堂哥的手下,外号叫乌鸦,真名不详,但他确定自己再看见乌鸦后能认出来,我们明天会带他去做人像拼图。”

“黑背鱼不是从不留活口的吗?”谷平很是困惑。

“是啊,从三年前的案子到现在,他所到之处从没留下过活口,常冒文是第一个!”王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会好好查他的,听说他曾经在法国学过烹饪,我们在他房间看见了西餐烹饪证书,做牛排好像是他的特长。”

王立相信谷平能听懂他的暗示,但是谷平没作出回应。

“还是先看看常豹的尸体吧,不知道尸体上会有什么新花样。”谷平道。

“常豹的前胸有血迹,如果我没猜错,明天我们就能收到他的心脏了,”王立登上了楼梯,“他的尸体在三楼,跟他在一起的还有红星社的老二李贤立,人称笑面虎。他更惨,头被割了下来,现在身首异处,头在三楼,身体在一楼的花园。”